盲杖是可伸缩的,其实已经做的很轻便了,但因为已经用不着了,所以哪怕再小都觉得占地方。
“不然干脆扔了算了。”行李箱里实在是塞不下了,池照半赌气似的说了一句,把它随手往地上一扔。钛合金的材质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池照又马上心疼了,别的不说,这东西是真的贵,毕竟是给盲人用的,需要附带很多功能
“算了算了,我再试试。”池照无奈地摇摇头,又要继续把盲杖往行李箱里塞,手指还没碰到盲杖,倒是傅南岸先弯腰把它拿了起来。
“别塞了。”傅南岸很平静地说。
池照愣了一下:“不塞怎么办?你拿着过安检吗?”
“为什么要拿着过安检?”傅南岸反问他,“就不能不带回去吗?”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池照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想问傅南岸为什么,“为”字已经说出口了才想明白原因,然后突然笑了一下。
“对啊,”池照拍了下脑袋,“为什么要拿回去啊?”
这东西再贵也不需要拿回去了,傅教授已经不需要了,因着这事儿池照一直乐了好几天,最后俩人一起把盲杖送给了眼科病房里其他需要盲杖的人。
眼科的疾病太多了,并非仅靠一个人工视网膜就能解决的,受限于技术的限制,傅南岸的视力也无法恢复到患病之前的状态,他不能长时间用眼也不能做穿针引线之类的精细操作,但这已经足够了,傅南岸不会再因为眼疾而受到质疑也不会因为看不到池照而遗憾,医学总是在进步,他们也一直在路上。
在国外待了小半个月,俩人再回来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傅南岸眼睛好了的事儿了,科室里的同事不用多说,问都问了好几圈了,最让池照惊喜的还是陈开济,听说傅教授好了,陈开济特意把当初实习时那一大群同学都叫来了,要给傅南岸一起庆祝。
一晃五年过去,这些年其实池照和陈开济的联系不算多,读研那会儿还经常联系,后来开始工作便也都忙了。周若瑶是外地人,研究生毕业之后俩人一起在周若瑶所在的城市安家立业,不在一个地方了,联系自然就少了,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打电话问候一下,再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但朋友之所以称之为朋友,就是因为不管相隔多远都还惦记着对方,年前陈开济和周若瑶结婚买房,池照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小金库拿出来了,现在傅南岸的眼睛好了,陈开济更是比谁都高兴,组织了这场聚餐不说,一顿饭喝得酒比池照和傅南岸俩人加起来都多。
周若瑶有点看不下去了,在旁边劝他:“你可少喝点吧。”
“那不行!今天我高兴!”陈开济马上着急了,二话没说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态度还挺强硬。
可别看陈开济这会儿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又过一会儿他喝醉了,马上抱着周若瑶的胳膊不肯撒手了:“媳妇儿我头疼,要媳妇儿亲亲才能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儿学来的土味情话,周若瑶根本不吃他这套:“刚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少喝你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