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虚无缥缈的诡谲笑意。
时蓝面不改色,待唱完了几只贵人亲点的曲儿。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才福了一福,向贵人请辞。
贵人扣了扣桌席,微微感到诧异。
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姑娘见我杀人,还能如此淡定,专心唱曲,倒是难得一见的好定性。”
时蓝斟酌一番措辞,“贵人谬赞。醉梦阁人才济济,小女不才,唯一傍身之技也只有唱曲儿。适逢乱世,若我再不好好唱,迟早会被阁里淘汰,丢了这唯一可以裹腹的饭碗……”
贵人眉头微敛。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露的周全。
身为醉梦阁实际的主人,他见惯了女子逢迎,也见识了那些世家贵女的各种手段。
但从来还没有女子,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神情。
仿佛她在意的,真的只有自己要唱的曲儿。
他是死是活,对她态度如何,她都一脸平静漠然,并不关心。
明明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她。
但他心里隐隐烦躁,却说不清为何。
他稳了稳心神。
怎么会有所不同?
不是别有居心的刺客,就是欲擒故纵的女子罢了。
贵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弧度,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时蓝。
想从她面上发现破绽。
“姑娘见了不该见到的事,以为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吗?”
他作势吓唬她。
时蓝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倏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香味她忍了太久了,甚至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眼前刚刚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那些刺客,会不会并不是被这位变态贵人杀死,而是被这味道熏死的。
刚才专心唱曲儿,她的精力尚能集中。
但现在,她被他一吓,心一下乱了。
被时蓝的喷嚏一岔,贵人一边嘴角微翘。
心情也似好了几分。
“这香气熏人得很,也不衬你。秦妈什么都好,就这品位忒俗了些。”贵人似笑非笑,“我还有话同你说,你去沐浴洗漱,把味道洗净。等换上你平日的衣裙,再来见我。”
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时蓝咬了咬嘴唇,刚想要拒绝。
但一想到他适才杀人的利索劲儿,怕连累到更多人,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时蓝离开。
他凝着那道曼妙绰绰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很适合红色。
他隐隐期待着她换上红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