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养得当的玉手漫不经心地拨着珠帘。
“他都怎么跟你说的?”
这深意,也许有一二怜悯。
但怜悯背后,更多的,是她无法直接点明的讥讽。
云锦并没有察觉秦妈神态转变。
只含羞带怯,软声应道:“锦郎他让我好好跟着秦妈,按秦妈跟王爷吩咐做事。等秦妈跟容璟王爷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他就会娶我过门。这些天,我都有按秦妈说的,好好唱曲儿。刚刚问时蓝姑娘的话,也是按着秦妈的授意……”
声音脆甜如莺。
最近来阁里的客人都很捧场,云锦的势头甚至一度越过了风头无俩的时蓝。
秦妈却不怎么喜欢。
面前的云锦既卑微又真挚,总是让她在某个霎那倏地想起年少轻狂时那段并不怎么美好的往事。
那个少年公子,也曾呵活着她,与她一道秉烛夜游,共剪红泪。
可后来呢?
呵,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来她醉梦阁人模狗样的男人,哪个不是被她亲自培养的阁里的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捂着心口,眼睛细纹延伸,又一次感到气闷憋痛。
可这一次,生气的原因与先前不同。
报她名字倒没什么,但这锦郎利欲熏心,偏偏又口无遮拦,把王爷的名讳随随便便告诉云锦。
这样一来,云锦就算再傻,内心定然也明确——
她是在为容璟王爷做事。
秦妈想,锦郎这种人,现在用不得。
以后,也同样留不得。
还好,这云锦心思简单,心里满满只装着儿女私情,也很听锦川的话。
为了男人,她甚至痴心痴意到把自己“云娘”的名儿改成了“云锦。”
若非如此,她一旦有点儿旁的心思,被别有居心的人一敲打,岂不又给王爷落人口实添了话柄?
这世界,最不缺心思单纯之人。
可心思单纯到什么都与人随便交底,这种人真的适合当刺客来培养吗?
秦妈回忆了下。
这锦川,本是王爷麾下一个兵长,没什么能耐,但为人孟浪,总做出一副翩翩公子样儿四处沾花惹草。仗着家里做生意有些钱财,他平日各处打点,总做着被王爷提拔做将军的荒诞美梦。
从乡下戏班子出身的云锦,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棋子罢了。
她居然觉得他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