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师是人,自然看不出屋里的的曲涟和尤飞梨都是精怪,但他只看这相公的脉象,又瞧见身边两个美若天仙的美人,就知道这曲家相公必然家宅不宁。
医师只想治病拿诊金,可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他左右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面前两位哪一位才是正室夫人,只好半阖着眼睛盯着虚空谁也不看:“夫人,我观相公这脉象,似乎是受了大惊,有离魂之兆呢。不知刚才相公是否受了什么大惊吓?夫人最好让相公静养,莫要再受惊了才是啊。”
曲涟听了医师这话,半晌冷哼一声:“他能受什么大惊吓。”
尤飞梨看着曲涟,恨得牙痒痒:“定然是你,是你惊吓了恩公。你好歹毒的心!竟叫恩公受这样的磋磨!”
曲涟反口相讥:“怎的是我?你这狐狸精!若不是你,我与夫君恩恩爱爱,哪会生出这么多事来!”
曲涟不比尤飞梨天真,仔细一想就能想到姜生发痴的原因。甚么大惊吓?想来是姜生一时舍不下这狐狸精,又恐自己因为尤飞梨再磋磨他,多思多想又弄不出个什么法子来,反倒连累的自己受惊吓呢!
听了两人争执的内容,医师好歹分清了哪个才是正室夫人。他抹了抹额间冷汗:“夫人,我开几副内服的药,每日喝一副,再请相公多静心莫受惊,大约几日便能好了。”
曲涟让丫鬟送走了医师,与留下来的尤飞梨相看两生厌。只是姜生病还未好,避免又刺激了他,两人只能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第十六章
18
姜生喝了几日汤药,加上曲涟和尤飞梨未起甚么大争执,病果然一日日好起来,恢复了几分神志。
只是受了这几日的折磨,再加上整日卧床,姜生无聊之余不免东想西想起来,于是心里更加戚戚然:旁的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他只曲涟这一个夫人,只是在成亲之间与尤飞梨有私情,哪里就该受这样的磋磨了?
这几日曲涟与尤飞梨虽不起大争执,明面上暗地里却谁也不让谁。每每与姜生单独相处时,曲涟必阴阳怪气,说得姜生冷汗涔涔。而尤飞梨则总是在姜生面前垂泪,戚戚怨怨话里话外总归是想姜生休妻再娶,姜生听了也只能支支吾吾,哪里说得出话来。
姜生哪一个都惹不起,哪一个都想讨好,到头来反倒两边都不得好。
曲涟何等聪明的人,只看姜生话语间躲躲闪闪的样子,便知道姜生心里在想什么。他心中又气又怨,若不是真心喜欢姜生,早就把这个负心汉吞到腹中了。
而这几日,尤飞梨左右试探姜生的态度,也算是明白了姜生的那点子小心思。他一方面哀怨,一方面埋恨姜生却又舍不下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