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沅看着那小人,已经七分像了,剩下三分,冲着陈昀那双金贵的手雕出这个东西来,也得算上。
倒是不知这一个两个的都爱上了雕刻,前有裴言的玉雕,后有陈昀的木雕。
陈知沅一把抱住陈昀,分外郑重,格外有阿姐的样子:“听说北方的酒比临阳的更醇厚,等我回来,给你带两壶。”
陈昀闷闷的,只回了个“嗯”。
等到天色都有些暗了,陈知沅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离开王宫。
陈知沅回到公主府的时候裴言正在门口等她,手中还拎着一包蜜饯。陈知沅隔着几丈看着裴言,身材颀长的少年高高束着长发,负手而立,拎着蜜饯的十指修长,没有军旅之人的黝黑,反倒白皙得胜过少女,这大约是北境少有阳光的缘故。
这样一个如玉的少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陈北夏忽然就想到了“冰壶秋月”四个字,若是有谁配得上这四个字,陈知沅想,那就该是裴言了。
陈知沅先前走去,裴言听见脚步声转过身,看见陈知沅的那一瞬便笑开:“殿下让臣好等。”
陈知沅回:“你倒是聪明,怎么算到我今日离宫的?”
不怪陈知沅这样问,自打知道要去清平郡后,陈知沅还没见过裴言,按说越是要远行,就越是应该趁着时间多见见的,可到了陈知沅这里,却只想自己憋着,一直到了进宫那日,才又懊悔起来没去见见裴言。
清平公主想一出是一出,心思莫辨,并不是奇事。
裴言看着少女的脸颊红扑扑的,气色很好,便知道她这几日在宫里日子清闲,且没少沾荤腥。
裴言与陈知沅并肩站在公主府门前,陈知沅没有请他进去坐坐,他也没有进门的意思。“清平殿下明日便要启程去往清平郡,已是众人皆知的事,那么今日殿下离宫,并不难猜。”
他的话音到了最后,收进笑意里的情绪,却变得有些落寞。这样的心情与陈知沅别无二致,原以为提前回到临阳,便可与陈知沅时时凑到一起,不论做什么都好,可这才不过几个月,陈知沅便要北上清平郡。
裴言悄悄用力握紧了手,他心里不安,难以克制而生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