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带殿下看遍地一月春,可营中没有那样大片妖冶的花,只有零星几朵,委屈殿下了。”
“才不委屈,多好看啊,这些小家伙也很喜欢一月春呢。”陈知沅看着落在一月春上的萤火虫,别提多高兴了。
“殿下来了随州便提心吊胆,今夜什么都不要去想,只管好好放松,任他烦恼与西东,都不去理会。”
陈知沅舒展着顺势躺下来,把自己放进软软的草地里,轻柔的触感立时爬变了全身:“躺着好舒服啊,你看你看,眼花缭乱的都不知道是星星还是萤火虫了。”
裴言在陈知沅身边也躺下来,说道:“是星星,也是萤火虫,他们都在殿下眼睛里。”
陈知沅觉得今夜无人无物,无所顾忌,他们两个人独处,裴言却还是时刻记着该有的体统规矩。他不太满意地说道:“今夜夜色正好,你我在此赏景,就不要叫殿下了,我听着不舒服,心里不痛快。”
裴言侧头看了看陈知沅,陈知沅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眼前发着光亮的萤火虫和繁星。裴言对陈知沅的话从来都是听的,不管嘴上说的有多嫌弃,只要陈知沅说,他就会照做。故而此时裴言转变了称呼,唤道:“阿卿。”
“嗯?”
“给我数个星星吧,当初答应我的。”
陈知沅皱眉,当裴言在说什么胡话:“胡说呢,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等无理的要求,还数星星呢,我连月亮都不想给你数。”
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尚且觉得数起来麻烦,更何况看着就晓得数不清的星星,陈知沅确信,自己不论何时都不会脑子进水答应裴言这种荒唐的事情。她是不太聪明,但她不傻。
可裴言比她更确信:“阿卿耍赖,明明答应过的。”
“何时何地,如何说的,你都细细说来。”陈知沅料定裴言诓她,根本不怕:“你说得出,我就认。”
得了陈知沅这句话,裴言幽幽说道:“十年前的事了,也就我还记得。”
陈知沅一听便不是很冷静了,十年前自己的确很可能记不清了,但裴言也就年长自己两岁大概也不应该有太好的记性。陈知沅道:“十年前?你记性忒好,七八岁的事还拿到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