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城门的一刻,陈知沅撩开车帘,回望一眼,城门上的“随州”二字又远又近。裴言看她并不开心,便宽慰道:“二哥此去是为建功立业,是为了大作为,也必然会有大作为。笑一笑,这是好事应为二哥高兴才是。”
陈知沅放下帘子:“二哥得偿所愿,我当然为他高兴。”
“那怎么愁眉苦脸?”
陈知沅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感慨,好像人人都在为姜国尽心力,我却还是碌碌无为,人与人大有不同。”
裴言拥着陈知沅:“阿卿有自己耀眼之处,不必眼馋他人。”
“不用安慰我,我其实乐得轻松,现在还要去清平郡玩儿,哎呀,想想就觉得人生惬意,我得活到一百岁才行。”
“阿卿面色红润,中气十足,长命百岁不是难事。”
陈知沅就笑了,他们之间好像时时说“长命百岁”的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彼此有着长久的盼望,希望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随州与清平郡之间的路他们也是走过的,一路上的景致好的坏的都是见过的,说说笑笑,路程不知不觉地过了。而逐影驾车自没话说,到清平郡的时候,陈知沅还在回味路上见闻,乐呵呵的,就听见车外逐影的声音传来:“少将军、少夫人,到了。”
陈知沅下车,看着府门前书着的“公主府”三个字,舒展了双臂:“好久没来,竟有些想念。”
陈知沅踩了踩地上,湿湿的,是下过雪的痕迹。裴言顺着陈知沅的话道:“这里清闲,住满了一个月,歇够了再回临阳。”
这么一说,陈知沅又垂头丧气起来:“二哥走了,回京的乐子也少了,且你此番回京,王君少不得要拿些京畿营的差事给你,我怕是得闷一段时间了。在这里歇歇也好,就是放纵了,回去也不遗憾嘛。”
她的话说的有些委屈,但其实不假,陈知沅那玩耍过的少时早一去不复返,可惜是自己的见识才智并没有随着这时间而改变。
裴言听陈知沅这么说,顺势便想起方才进城时,逐影放慢了速度,得以让他们听见路上来往行人说话,裴言认真听了听,觉得是件趣事,所以现在将听到的事转给陈知沅:“刚刚在路上听人说,为你成亲这事,今年清平郡会有上元盛会,说是沾你的喜气,为城中尚未婚嫁的男女结姻缘。”
陈知沅乐了:“这是什么说法?”
闻所未闻,见怪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