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
陈知沅态度坚决,王君便戳她的痛处:“裴言已经死了。”
即便是已经听过很多遍,但还是能让陈知沅一瞬晃神,眼中多了悲痛。
陈知沅带着些许哭腔嘶吼出来:“那又如何。我是裴子桓的未亡人,阿桓活着,我守他的人;阿桓死了,我守他的魂。他活着的时候,我不允许有谁无故中伤他、构陷他,毁他清白名声,作践他一颗报国忠心。这一点,他死了,也不会变。如今阿桓无故死在边疆,到底是敌军计谋太过精妙,阿桓无法堪破,还是阿桓拿命护着的所谓忠良有意算计,王君心里比我清楚。阿桓可以是,可以死在齐军手中,可以死在边疆战场,可他决不能,死在君王猜忌,和奸佞陷害之下。”
吼出这句话,陈知沅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站着。隔着守卫,她还能看见陆让的关切担忧,陈昀的着急无奈,她灿然一笑,彻底放开,她要做的都做了,不必担心,恩怨自有结果。
“糊涂。”王君失望透顶,对陈知沅不肯俯首低头而失望透顶,他颤抖着抬起手,“带下去。”
陈知沅推开上前的守卫,把背挺得很直:“不用你们来押,我认得路。”
殿上为她自动让开一条路,陈知沅走到殿门口,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殿中间孤零零的与卿剑,被沾染着肮脏的血,无人靠近它。陈知沅与陆让扯了个很艰难的笑,请求道:“方便的话,请二哥替我收好这把剑,来日我身死,便用它陪我。”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连死亡也都在计划之中。
陆让看着陈知沅的身影从安和殿消失,他拾起与卿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背佝偻着,直也直不起来。
这场哄闹,终于归于平静。
轻重
一场闹剧草草收尾,坏了几年未办的上元宫宴,那晚群臣都是哆哆嗦嗦地离宫,生怕被此事波及。
那晚只有几个人留的很晚,为的是什么也都明了。慕丞相带着苏照自然是为了善后,柳氏门庭再不济,也尚有当朝王后在,平白死了个子弟,柳家需要说法。慕丞相绞尽脑汁,很为君王考虑,苏照却似乎没有与他想到一处,借机又为陈知沅求情,结果自然是被慕丞相呵斥不懂规矩,赶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