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膝跪在沙发?上,捧着那颗脑袋,像是?个画家,在伤口前前后后抹了一圈,终于满意了自己的作品。
然而将?要离开的一秒,她才?意识到,自己跟程司越离得有多近。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洒在沙发?前的白衬衫和黑色紧身?衣上面。少女跪坐其间,眸色明动,乌发?红唇,无措地看着咫尺之遥的男人。
旁边的墙上投下了他们的影子,因为错位的关系,两个高?挺的鼻梁若即若离,好像下一秒就要旖旎相?接。
喻眠感觉自己成了一只吸血鬼,结局不是?在阳光下焚烧殆尽,就是?在程司越的目光里灰飞烟灭。
她赶紧退开两步,到药箱里找到一个小号创可贴,贴在了程司越头上。
碎发?放下来,很?好地掩盖住了伤口。
喻眠松了口气:“好啦。”
渡劫成功,她可以回家了。
她侧身?伸手去够药箱,却没留意程司越放得极远的脚,正在前进的身?体被?猛然一绊,整个人都差点飞出去。
扑倒的一瞬,她有种预感——脚上那双大拖鞋绝对是?滑到脚后跟了。
然而她却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摔了个狗吃屎,因为程司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早上的场景再次复现。
俗话说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但海豚精却会在同一个早晨扑倒男人两次。
熟悉的白松香萦绕在鼻息间,周身?都充斥着男人的清贵气息和温度。她想起?那个词汇,nepenthe,可以遗忘悲伤的药物?。
如?果可以,给她也来点吧。喻眠悲愤地想。
她抬头看程司越,他也刚好睁开眼,视线相?交的一瞬,若天光乍泄,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奇异的跳动。
“不,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从程司越身?上弹了起?来,顺便把撑在他胸上的手也抽走?。浓密的长发?下,精灵般的耳朵尖泛着娇艳的红色。
她回头看表,连忙跟程司越道别:“时间也不早了,我先撤了,下次再见!”
说着她就提起?了拖鞋,夺门而出,像个犯了事?就跑的小妖精。
只留程司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慌张的背影,笑容无奈地伸手捏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