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罪恶和愧疚蒙蔽了心目,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父亲他,并不需要你弥补。”
走出泰竹院时,箫平笙面若寒霜目无波澜,平静的踱着步子,像是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
箫胡跟在他身后,却从他过于清冷孤高的背影中,瞧出了几分沉郁和压抑。
他闷着头,心提到嗓子眼儿,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回到劲松院,箫平笙恍惚抬头,灯火通明的光泽,像是晕染进了他的眼底。这时,他肩头腰背的弧度,才有了略微的舒缓。
箫胡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主仆俩一前一后沿着蜿蜒石径上了廊道,箫平笙跨进堂屋门栏,隐约能听见内室的低细的谈话声,他眉眼缓缓柔和,慢慢踱步靠近。
“您这些年才做过多少针线活呢?头前些日刚刺伤的手,这才养好了。给小主子做的那几件儿小衣,也都是新的,拿来送给姑奶奶,也挑不出错的呀。”
小娘子的声音娇软,透着几分笑意,“那怎么能一样?给谁做的就是给谁做的,小孩子那么大一点,两件儿小衣裳才能花费多少工夫?先头我是不熟稔,现在已经不会再扎伤手了。”
“这话儿您可别说了。”
清夏低低失笑,“便是奴婢做这么些年针线活,也说不准会不会刺着。”
明春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奴婢看,还是奴婢和清夏来做吧,奴婢们皮糙肉厚,刺几下都瞧不出来。可夫人的手娇贵,刺伤了就是个青血点,养几日才能下去,回头将军瞧见,又要心疼了。”
江幸玖笑,“你这丫头,怎么听着像是在打趣我了?”
“奴婢是……将军!”
明春刚张了嘴,一眼瞧就走进门的人,连忙扯着清夏屈膝行礼。
箫平笙绕过门扉,入目就瞧见自家的小娘子,乌发低绾,一身单薄的浅绯色绸子薄衫,挺着圆润的肚子,一手握横尺一手握笔黛站在桌前。
“你回来了!”
她眉目如画,冲他笑的眉眼弯弯,握着横尺就迎上前来。
箫平笙眸底溢笑,一手揽了她,一手接过横尺,眼尾扫了眼铺在桌上的橘色细棉布,哑然失笑。
“这是在做什么,闲得无趣,学作裁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