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觉得还好,不过臣妾从小胆子就大,家里老太太都说过,臣妾的性子就像个小子。”
庆历皇帝想想元春这段时日的表现,好像是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这会儿看元春的言行,也确实没有勉强之态。
心中点点头,觉得贾代善的孙女果然不俗。
又想着献甘薯的贾珠,在内务府广储司如鱼得水的贾琏,觉得贾代善虽然两个儿子废物了点,孙子辈倒都挺有本事。
献甘薯的贾珠就不说了,将来自己盛世明君的头衔有两成得归功于他,等自己去了说不得还能得个庙号。
便是那贾琏,本以为又是冲着内务府肥缺而来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却是个敢想敢做之人,竟然奏请将广储司的银子入股皇商,也供给一般商户抵押借贷,让库里落灰的银子钱生钱。
又奏请将广储司库房里不知放了多少年的皮、瓷、缎、衣、茶,清理出来托海商高价卖到吕宋等地。
这些东西虽然年头久了,宫里不可能再用,便是赏赐出去也嫌丢分,但能进内务府的东西都是品质不俗的,且好歹有贡品名头,在吕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眼里,能用上可是身份的象征。
因此这一项,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还将库房也腾出来了。
户部尚书何林看得眼热,不顾贾琏没有功名,几次提出想将人要到户部去,只是自己考虑到贾珠也在户部,便回绝了他的提议。
那老东西也不知在背后抱怨了朕多少次,可朕是那种只为私库不顾国库的人吗!
见庆历皇帝发起了呆,元春也不打搅他,只一脸温婉的静静的陪坐在他身边。
她心里觉得好笑,陛下几十岁的人了,还喜怒形于色,还好其实也不难哄。
又想到陛下因为没受过正统帝王教育,为了不让人小瞧,日常喜欢作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只在他认可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真实情绪。
这样一想,自己在他心里,终究是不同的吧。
若不是隔在他们之间的,是前世那碗堕胎药,元春想,自己怕是会又一次陷进去吧。
庆历皇帝其实早就醒神了,但他刚刚在其他宫里感受到了抗拒和排斥,这会就有点贪恋这种静静的陪伴。
侧坐了一会儿,元春觉得半身僵硬,忍不住换了个姿势。
见此,庆历皇帝也不再一幅思考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问道:“朕也没把她们怎么着,怎么个个都怕成那样?”
“也不是怕陛下,想是她们见前朝已经够叫陛下心烦的了,怕自己伺候的不好,反而给陛下添堵。”
“朕不管,你脑子灵,想想法子,再这么下去,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等前朝的事消停了,她们自然也就好了。”
“才往前查了十年,还有至少二十年,你让朕就一直这么被人嫌弃着?”
“要不,陛下再给给恩典,转移下她们的注意力?”
“又晋升?她们无功无妊的,还嫌弃朕,你竟然还让朕给她们晋升!”
庆历皇帝将手中的茶盏往炕桌上一扔,也不管茶盏倒下茶水顺着炕桌往炕上流去,立时就要起身离开。
元春只能逾越,一把将他按住。
“陛下,你听臣妾说完啊。
臣妾可没那么大度,臣妾是那种让别人得好处给自己添堵的人吗。”
庆历皇帝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元春差点就说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元春继续说道:“臣妾想着,虽每月逢二六日,后宫姐妹都可以奏请会亲。但一来人数限制,二来毕竟在宫里,有国体仪制,便是亲母女也只能聊聊场面话,很不惬怀。
不若陛下下旨,只要家里有重宇别院可以驻跸关防的,便允许奏请省亲。不独后宫姐妹,陛下还可以请示太上皇,若是母妃们有意,也可依例。”
“你是自己想家了吧!”
“臣妾哪有,臣妾倒是想请陛下下旨,不许臣妾回去,这样家里也不用花银子修那省亲别院给臣妾挣脸面。
先不说京里的地寸土寸金,土木砖瓦、山石树木、金银器皿,样样都是银子。
到时候那么多人家一起建,互相攀比之下,这些东西的价格得翻上好几番,怕是没有上百万两银子打不住。
臣妾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哪里忍心让家里砸锅卖铁的修别院。”
听到这里,庆历皇帝心里一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