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豪建和刘芝此刻的表情很精彩。

刘芝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眶。

自从白书芫离开白家，两人才渐渐意识到，虽然她不是亲生，但是当下他们年纪大了，又没有别的孩子——归根结底，她才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白书芫从小乖巧听话，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好好珍惜。

现在冷不丁地被她几句软化一戳心窝子，他们感慨的同时，又生出了些许期望。

然后，白书芫下一句话彻底让他们粉碎了希望。

她的声音很淡：“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们做，做好了我来出额外的佣人的钱，你们也能享受到之前的生活品质……”

白书芫言简意赅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说：“别问为什么，照做就是了。”

两人这下完完全全懂了，白书芫没有半分想和他们重归与好的意思，给他们点甜头，只是因为他们还有点利用价值。

作茧自缚，他们的所作所为，彻底让他们失去了这个女儿。

最痛人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给你了希望，又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悔比恨，更让人煎熬。

刘芝呜呜咽咽起来：“你说的我们照做就是了。但是既然如此，又何必联合沈氏涮我们一遭？”

沈氏？

这白书芫就有些听不懂了。

白豪建上楼去拿公司重要文件，也不知道是不是碰瓷后遗症，这回他真用上了拐杖，一步一歇，颤颤巍巍。

白书芫边看文件边眉头轻蹙，心跳也不由得跳得快了。

早在一个月前，沈氏集团出面，让其中一家银行的借款归还日期延期。

这一举动就像是片千年人参，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吊着公司破产前的最后一口气。

原来白氏迟迟没有最终宣布破产，竟然源头在这里。

她突然明白了今天白家夫妻突然和善诚恳起来的态度和刘芝嘴上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原来，二人以为她绑上了沈氏，授意想留住公司。

可惜，他们要狠狠地失望了。

白豪建欲言又止、结结巴巴：“沈氏的人找到我们，说能够暂时帮我们缓解资金问题，前提是我们不……不在媒体面前多说什么……”

难怪这些日子风平浪静、无人搞事。

白书芫心里荡起缱绻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