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男男之间 马甲成神 6102 字 7天前

三十不做四十不发,所以三十岁虚岁生日是一定要摆酒请朋友热闹一下的。

现在想来,当年发现自己快三十的时候觉得自己好老啊,可一转眼也就已经过去多年了。

我没有什么朋友,说起来好笑,除了因为彭智然而结交的好朋友外,现在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女性朋友竟然是学韩文的时候认识的。

人说牌品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不知道对游戏的忠诚度是不是也体现了一个人对爱情的忠诚度。这么多年,彭志然只喜欢一个游戏——星际争霸一,连二都不喜欢。他不打网络游戏,魔兽争霸也好,仙剑也罢,甚至lol,他统统不打。直到现在他不多的爱好中有一项就是看星际录像。打是已经不怎么打了,浩方的平台也不去了,但却还是会看plu录像。但打过星际的人都知道,两千年后韩国人对星际一很是疯狂,那个时候基本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韩国职业选手的录像,看是很好看,但解说全部都是思密达,很让人疯狂。于是我竟然在那个时候异想天开地偷偷去学韩语,妄想着有一天能给他大致上翻译下解说。

事实当然是韩语没那么好学的,断断续续的读了大约一年,只学到一些基本用语,问问哪样东西好吃和厕所在哪里之类,虽然对后来我们去韩国自助行有一定帮助,但要听懂星际录像解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但我却在韩语班认识了一个女性朋友。大概射手跟射手的性格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这个女孩儿也是射手座。人不高,脾气却很直爽,像男生,讲话也不会拐弯抹角,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一家奢侈品公司做财务。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坐在我旁边,后来几次熟了有时候我会帮她抢位子,两个人就这样熟悉了。

她叫ivy,可能在奢侈品公司上班的关系,平时打交道的gay不少。要知道时尚圈永远是gay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gay大多都挺有品位呢,还是因为gay不能被主流社会承认,所以有缺陷的人生更需要美的填充,于是对艺术和美有更敏锐的嗅觉,就好像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王尔德安徒生一样,总之ivy对gay的嗅觉异常灵敏,所以后来熟了之后她也没有忌讳,问我是不是。

她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以为她是腐女。我也不知道腐女这种生物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她们的世界里似乎搞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然而事实是搞基的人大多都不怎么幸福。但出乎我意料的是ivy竟然不是腐女。她表示问一下我的性取向只是想明白可不可以把我当做一个闺蜜,仅此而已,她表示对搞基这件事情不抱有任何粉红色泡沫幻想和好奇h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竟然很轻松,我很喜欢她对待我的态度,过度的关注和过度的轻视都会对人造成伤害,她那样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来对待,我很感激。于是她成了我跟彭志然吵架的时候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所以我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叫ivy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本来以为那会是个很普通的party。

受到邀请的人里面,只有ivy知道我和彭志然的关系,其他人都是彭志然的朋友。有柏容和师兄、罗峰、余落杉和他当时的女朋友、林凡和他那时候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正好十个人凑一桌。

party是这样的,先在钱柜唱歌,再去来天华吃饭。钱柜定的是vip包,超级大带一个小房间和一张长条形饭桌,有专人提供跪式点歌服务的那种。

我跟彭志然到的时候,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寿星竟然最后一个到,我挺不好意思的,但显然这是彭志然特意安排的,我刚进房间,就被戴着亮晶晶的纸做的那种尖顶生日帽的林凡和余落杉他们劈头盖脑拉了几个婚礼专用的那种礼花,房间里大家也都兴高采烈的拍手说来了来了,各个都戴着那种可爱的生日帽,还竟然人手一只假面舞会用的那种精致的假面剧,整个场景非常梦幻。我一时间有点发愣,生日party而已,不用搞成这样吧。但出乎意料的还不止这些,我刚进房间,就被彭志然一把摁坐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被他往头顶上也套了个帽子,然后跟服务生说开始吧,接着我面前的投影大荧幕上竟然开始放vcr。

首先出现的就是彭志然,他在晃动的镜头前说亲爱的小嘉嘉,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个,看完不许哭哦,你过了今天就是三十岁的男人了哦,然后在摇摇晃晃的镜头下推开背后的门。门后面竟然是柏蓉和师兄,他们笑嘻嘻的说陈嘉你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以后要更懂事知不知道,还有我们祝福你和彭志然哦。接着镜头切换,是罗峰余落杉和林凡,余落杉一脸贱兮兮地在镜头前哎哟哎哟的怪叫,说哎哟陈小嘉,早就觉得你们两个好得过分,原来是这样子哦,真是瞒得我们好紧,不够朋友不够朋友。最后镜头里出现的是梁明传,他摸着鼻子在像素明显比前面要差的镜头前笑,大概这段视频是网络摄像头录下来再传过来的。他说那个陈嘉,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是一路看着你们走来的,只希望你们永远都好。

我身后余落杉他们大骂:梁明传这个东西早知道了啊!靠,口风那么紧!

我震惊得不知所以,用湿透的眼睛去找彭志然,他站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我笑,用下巴指了下屏幕,示意我往下看。

vcr的最后出现的还是彭志然那张脸,他把镜头又摆摆端正,然后笑着冲大屏幕说了好多感谢各位朋友为我庆祝的话,最后他看着镜头说:小嘉嘉,祝你生日快乐。然后他宠溺的笑,咧开嘴用口型说:我爱你。

看到这里,我撅了撅嘴,就想哭了。

整个房间都是嘘声,我都没空去注意那个放vcr的服务员是什么表情。余落杉这个无节操的神经病还在叫亲一个亲一个,幸亏被彭志然阻止立刻叫服务员点歌,然后笑着拉着我去了厕所平复情绪。

那真的是我收到最好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恋情能得到别人的祝福,特别是家人和朋友的,而彭志然在那天给了我。

等我平复下来走出洗手间的时候,ivy笑着说,她觉得我的那群朋友很可爱。我点头抱她一下,说是啊,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都很可爱。

接着一群人就开始了抢麦争夺战。唱了两个钟头后,我们转战来天华。

一群人打了三辆车冲去来天华,各个还手上拿着前面唱k时戴的假面。车一停,彭志然看我一眼,率先戴上了假面,我也会意的戴上面具下车,紧跟到达的余落杉他们也纷纷嚣张地戴上假面,一群人嘻嘻哈哈在路人的注目礼下进了来天华。来天华的服务员那天也异常入戏,一看见我们一群人,立刻两步上前问了包厢号,然后投入地一边引导着我们一边用对讲机叫道:“天字包的客人到了,天字包的客人到了!”搞得跟明星驾临一样,真是带感!

如今再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一个很梦幻的三十岁生日,梦幻到我以为所有的朋友都会接受我们。

然而事实是,罗峰从那次之后,就开始渐渐地不出来聚会,终于一年多后,他相亲七十多次后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了个儿子后,就彻底不和我们再来往了。

我还记得彭智然当时有些暗淡的神情和偶尔再谈起罗峰时唏嘘的语气,任谁失去了一个十多年的朋友,都会有些小遗憾,然而他却从来没怪过罗峰,也没怪过我。

我也没有怪过罗峰。现在回头想想,罗峰只除了那次被警察抓住罚钱的时候为了缓和气氛开过我和彭智然的玩笑,他真的从来没把我们两个往那边想过,有时候余落杉和林凡说两句带点腐的话还会被他骂无聊。可能对他来说,两个好朋友最后竟然是那种关系,真的会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我不怪他。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世界观和道德底线的权利,余落杉可以无节操到拿搞基来开玩笑,林凡可以只因为我们讲义气跟我们交朋友,梁明传也可以用大爱来包容我们,罗峰当然也有权利坚持自己的世界观,何况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言辞和行为伤害过我们,他只是选择离开而已。这比起那些用变态这种词来侮辱我们的人已经好太多太多了,难道不是么?

所以彭智然和我还是很感激在人生的路上曾经遇到过罗峰这个同伴,他陪伴我们度过了一段青葱岁月,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但依然珍贵。

失去的我们互道珍重,还在身边的,我们好好珍惜。

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我不禁想,连对待朋友都是这样,那对待爱人呢?

第66章 《男男之间》

第一百十七帖

既然说到了朋友这个话题,就不得不提一下梁明传。

两零一二年的时候,梁明传终于在日本结婚了,他的妻子是日本人,叫雅子。

这么多年里,我跟彭智然一共去了日本三次。不得不说,东京不愧为亚洲潮流之都和购物天堂,起码像我这种瘦削型的人,日本版的衣服很适合。

第一次去日本,我跟彭智然买了两大箱衣服回来。那个时候日本还不能办自助游,必须参团才能成行。结果那年正巧有一群女生自己组了个团去日本看偶像团体的跨年演唱会,旅行社只负责定酒店和机票,几乎是半自助的,于是旅行社又往这个团里塞了四个人,包括我跟彭智然,一起去了。

梁明传当时住在池袋。我还记得他的那个公寓,月租金四万日币,进门就是一个所谓的厨房,小得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边桌,卧室狭长的一条,放下一张单人床后边上基本上就只有一米五左右宽度的一条过道了。就那么小的一个空间,他竟然还在单人床的一头放了张电脑桌,电脑显示器的上面装了个架子放了一台打印机。

这就是寸土寸金的东京都,比我们在香港住的酒店都小。

梁明传对我们的到来很高兴。算起来那时候他也已经独自在外打拼了五六年了,这五六年里,他也尝尽了世态炎凉。

梁明传当初去日本是被他大学同学怂恿去的,原本他以为到了那里之后两人能互相扶持一段,但事实是读完语言学校考上当地的大学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理由很简单,梁明传是想好好读书然后读研,毕业后在当地找工作,扎扎实实的走下去的,而他的大学同学一心只想打工,想在在日本的这几年,学完语言拿到文聘打工存个几十万就走。

虽然这两条路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大家的观念不同而已,但梁明传仍旧被打击到了,那种突然无依无靠要一人努力的彷徨,我懂。

所以有国内的朋友来,他异常开心。中国和韩国有农历新年,日本没有,阳历元旦就是他们的新年,我们在新年前去东京,正好是日本的元旦假期,所以梁明传提供了全程陪同服务。

他陪我们买衣服抢福袋,陪我们逛街,带我们去吃那种用自动贩卖机卖票的拉面店,晚上拉我们去居酒屋喝酒,喝酒的时候给我们讲他在日本的见闻,说他刚到日本的时候在麦当劳吃饭,而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中国女孩就用我们这个城市的方言讲着自己援助交际得到了什么。我们都感叹唏嘘不已。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的时候,我跟彭智然已经累得不行了。彭智然这个购物狂,到了东京就跟掉进米缸的老鼠似的,冲进第一家店就买了十万日币的衣服出来(约等于当时的七八千人民币,当时汇率稍高),人家店员是鞠着躬帮他提着袋子送他到门口的。我警告他说省着点花,别一梭子就把子弹都给用光了,他才理智一些,当然最终两个人的卡还是都拉爆了。

三十一日那天晚上,彭智然和我真的挺累,但当梁明传兴致勃勃拉着我们去神殿参拜跨年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忍心拒绝。那么多个跨年,都是他一个人过来的,这次,再累我们也应该陪陪他。这是彭智然跟我说的。

日本的跨年,地铁是通宵的,很多人都去神殿参拜,一路上到处是穿着和服的男人女人,人多得丝毫不亚于国内农历新年。我们兴致勃勃的去,等到那里人挤人一通,听完一百零八响的钟声,再回酒店的时候,累得就跟条狗一样。结果回程的时候地铁人太多,排了两次都没上,我们一气之下决定走回去。那真是一个二逼的决定啊,走了一个多钟头,边走边聊,最后还是坚持不住,坐了地铁。幸亏酒店离梁明传的公寓也不远,大家都同路。到酒店后我们两个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那真是一个记忆深刻的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