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邀请你,参加我的成人礼,”柏嘉良笑得开心,颇有些撒娇意味地晃了晃她的胳膊,“我们身份摆在那里呢,肯定不会大操大办,大概就是和几个熟悉的姨姨一起吃顿饭收点礼物,你也去嘛。”
“我……”秦唯西心动了,又有些犹豫,“我以什么名义去?”
她秦唯西醒来后的一举一动都是举世瞩目并含有外交意义的。调查劫尘要在各国跑不说,像上次去人类,上上次去龙族,哪次不是出了要紧事儿需要自己出席?
这回突然出现在人类……就以给小人类过成年礼的名义吗?
“怎么不行!”柏嘉良顿时挺直了腰板,一下一下用力戳着她的肩膀,“你亲口说的耶,我是你旅伴!你的旅伴不值得你陪她过个生日吗?”
“行行行,值得,”那点小小的犹豫瞬间全部崩塌,她轻笑着揉了揉柏嘉良的脑袋,“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怎么样?!”柏嘉良兴奋极了,“秦唯西,我想家了。”
“明天可以,但……那些药是加急快件,估计就是昨天寄出来的,你怎么不早说要回去?也省得寄这一趟。”秦唯西哭笑不得。
“没事儿没事儿,正好回家气色好一点,省得她们担心。”
两人推着小车,慢慢走回了公爵府。
而公爵府楼顶的晒太阳的大平台,一只雪白的雪豹,一只月白的月狼挤在一起,望着底下说说笑笑的两个人。
“哪里不对劲儿?”凯特尾巴垂下,不断摇摆着,两只小猫崽儿卧在她怀里,随着这个天然的巨型逗猫棒的摇摆左右摇晃脑袋,“这不挺正常的么?公爵大人对哪个崽子都很好很亲近,更何况她还是公爵大人的旅伴。”
“啧,就是不太对劲,之前的感觉都差了点儿,你是没看到在厨房里的时候。”巨狼前爪搭在一起,后爪碰了碰大猫软乎乎的腹部,毫不客气就把柏嘉良卖了个底掉儿,“小人类肯定是喜欢公爵大人的,我看得出来,就是不知道公爵大人什么想法。”
“公爵大人大概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看的出来。”凯特尾巴一甩,不轻不重地抽在了旁边巨狼的身上。
“你为什么看得出来?”巨狼迷惑。
凯特宝石一般的蓝眼睛用力瞪她一眼,又趴下,懒懒地叹了口,“木头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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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夜晚,柏长风一只手端着一碗药,另一只手拿了一小摞闻人歌要看的文件,慢慢往她的办公室去。
走到拐角处,她脚步一顿,身子瞬间绷紧!
陌生的气息!就在闻人歌门前!
她警惕抬眸,望见来人,绷紧的身子顿时松了一半,慢慢上前,唇角带起笑容,“公爵大人怎么在这里?是又有什么紧急的要紧事吗?”
“嘘,”秦唯西靠在门旁,手指轻轻竖起,在唇前晃了晃,轻笑一声,“没什么要紧事儿,只是私人行程,叫我秦唯西就好。”
闻言,柏长风眉稍一跳,冰山脸上挤出了一丝哭笑不得,“我可没小嘉良那么大胆子。”
说起孩子,她眸中又多了几分温柔和思念的意味,“她也回来了?”
“嗯,过几天就成年了嘛,”秦唯西抿抿唇,眸中竟然有一分藏得很深的局促和紧张,“我算是不请自来,唔……能来凑个热闹么?”
“当然。”柏长风微笑点头,脚步快了几分,推门而入。
“妈咪!我今晚想和你睡!”柏嘉良正抱着闻人歌撒娇呢,哼哼唧唧的,脑袋在她肩窝处一拱一拱。
“你和我睡干嘛?我睡得晚你睡得早。”闻人歌手按在柏嘉良脑袋上,似乎想要将人推出去,但又没真的用劲儿——当然了,她用劲儿也推不出去。
“那你今晚早点睡嘛。”柏嘉良不依不饶,“就今晚!”
闻人歌:“……好好好,你这个烦人的小家伙,今晚你和我睡。”
她回头望向门口的两人,先冲后面那位公爵大人微笑点头示意,下巴又朝柏长风点了点,看起来有几分得意,“呐,你听到没有,今晚自己找地方。”
柏长风唇角的笑容瞬间顿住,然后,身上的温度迅速降低。
“诶,”柏嘉良松开了闻人歌,好奇地望着两位妈咪,“你们现在睡一起了?”
“嗯。”闻人歌狡黠笑着,点点头。
柏嘉良顿时僵住,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身上不断冒冷气的柏长风。
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花了不少功夫最后更是以“喝一碗药可以吃四颗蜜饯”的巨大让步条件终于在前两晚爬上闻人歌床的柏帅,此时恨不得将自己的刚回家的女儿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就一晚,真的,”柏嘉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犹豫了会,小心翼翼试探,“您要是也想要的话,要不我明晚再陪您睡?”
柏长风默默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眼神却能冻死人。
“好好好,我知道不必要了。”柏嘉良嘀咕着,一个小跳,躲到了秦唯西身后。
柏长风上前,将药碗递给了闻人歌。
“刚才不是答应小嘉良了么,我今晚会睡得很早,就不用吃了吧。”闻人歌一脸抗拒得直往后退。
“熬都熬了,别浪费。”语气不容拒绝。
“呜……”闻人歌可怜兮兮地望向秦唯西身后的柏嘉良。
和自家亲妈一脉相承的怕苦小人类也不知道是心软还是看乐子不嫌事儿大,躲在公爵大人身后,悄悄摸摸举手,“妈,我也觉得今天早睡就不用吃药了。”
柏长风一记眼刀抛过来。
柏嘉良瞬间打了个哆嗦,手默默放了下去,耸耸肩,对闻人歌抛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俯到秦唯西耳边,低声咬着耳朵。
“我妈咪喝药的时候表情可有意思了。”
秦唯西就靠在一旁,望着这三母女的互动,又听到耳边看乐子不嫌事大的小人类的发言,憋笑憋得可难受了。
这个家庭,还真是……相当和睦啊。
而公爵大人向来有些落井下石的潜质,在闻人歌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药碗而柏嘉良在自己身后咧着大嘴笑时,她清了清嗓子。
“柏嘉良,你今天吃药了没有。”
看乐子的小人类唇角笑容瞬间消失。
消失的笑容转移到了闻人歌和柏长风脸上。
“呐,”秦唯西慢悠悠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袋黑乎乎的药水,“我一个上午把它们全熬出来真空包装保存还挺费劲儿的,来吧,喝完睡觉。”
“啊啊啊啊秦唯西!”
……
可怜的喝药二人组五官皱皱巴巴,同命相怜地挤在了一起,柏长风坐在她们对面,将闻人歌桌上的公务分门别类,而秦唯西则安逸地落座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这对母女。
“有想好要请谁吗?”闻人歌喝了几大口水,冲淡了些口中的苦涩,随后微笑着望向柏嘉良。
“有,其实想了好多人,”柏嘉良抱膝坐着,小声说,“但最后又全划掉了。”
“哦,怎么?”闻人歌挑眉。
“他们虽然是从小看我长大的,现在都身居高位啊,”柏嘉良叹了口气,“我回来的时候看了眼报纸上的公示,一个个都是部长,要不然就是忙着整顿部队,再要不然就已经去各国外交使馆当外交大使了,要是为了给我过个生日就放下手里的事都回来,那和大操大办有什么区别啊。”
她轻轻扯了扯闻人歌的衣角,小声嘀咕,“你们也是,我看了你的日程,能空出一晚陪我吃饭都很难。”
闻人歌并未否认,只是微微点头,轻轻揉着柏嘉良的发丝。
“所以,只剩下一个人了,”柏嘉良叹了口气,眼睛却亮了起来,“也好,反正她挺闲,没人比她更闲了。”
柏长风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从小看着小嘉良长大的,且现在很闲。
这个范围很小很小了。
“就请尤拉西斯姨姨过来吧!”柏嘉良的声音快活极了,“正好,上次回来还没和她好好聊过呢!”
“挺好,”闻人歌赞许点头,“她躲着我呢,不想听我唠叨,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人揪过来上上政/治课。”
“好哇好哇!”柏嘉良开心点头答应着。
看尤拉西斯姨姨上政/治课也是她小时候的乐子之一。
她正开心着呢,又察觉到一记冰冷的眼刀。
柏长风整理好了桌上的文件,此时,默默抬头,凝视着她。
“……妈?”柏嘉良像是缩成一团的鹌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又干啥了。
“没事,”柏长风起身,摇摇头,“你们早些睡,我去给公爵大人准备房间。”
秦唯西也跟着起身,冲柏嘉良笑笑,随着柏长风出了门。
两个人慢悠悠走在走廊上,秦唯西微微转头,望着身旁冰山一般的女人微扬的唇。
“如果用柏嘉良每晚都黏着她妈咪换闻人每晚早睡,你其实也很乐意吧。”她突然开口。
柏长风轻轻点头。
“嗯,当然。”
……
另一边,闻人歌当真是乖乖上床了,和柏嘉良两个人挤在一床被子里,抱着像小太阳一样暖呼呼的自家女儿。
“说说,”她轻轻拍着柏嘉良的脊背,温声道,“在矮人都经历了什么?”
“啊,那真是说来话长,”柏嘉良困得打了个哈欠,往闻人歌怀里钻了钻,小声呢喃着,“妈,我明天再和你汇报我的外交成果怎么样?”
“也行。”闻人歌失笑。
“妈咪,讲点故事呗,你那些故事。”柏嘉良闭着眼呢,轻声撒娇。
“好好好,”闻人歌显然还精神,想了想,“那我就讲一个我压箱底的故事吧,一个石猴大闹天宫的故事吧。”
“石猴?”困得不行的柏嘉良猛地睁开眼。:,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