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简单点,就练个合唱得了。”
“这多没意思啊,要不排个话剧吧?”
“咱们班怎么也是人才济济,会说相声演小品的我看就不少,不排一个可惜了!”
池然将他们的意见一一记下,微笑道:“我一会和班长讨论一下,最后选出几个在班群里投票。”
a班向来责任分的细致到位,大事小事上都没出过问题,众人提完意见,就拍屁股走人,反正出什么节目都有人能上。
池然拿笔记完,见眼下也没什么事,扶开椅子就朝沈律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在路过赵沉星的时候,依旧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些。
他仍然有些不习惯……
哪怕赵沉星明确说不再追他这件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池然走开两步后才松下力,慢慢在沈律桌前站定。
“班长,节目安排和教室布置的事咱们讨论一下,班里吵……出去说吧。”
室外又细细密密地下起冷雨,室内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窗玻璃上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几条水线顺着弯曲的轨道延展向下划出清晰的痕迹,隐约能映出一些室外的景象。
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在走廊上相对而站。
赵沉星垂眸盯了一秒、两秒,然后撇开视线,再一侧过脸,面前就糊了一整面物理试题。
赵沉星稍稍别开思绪,斜睨着握着一本物理习题端到他面前的戴丰宇,“做什么?”
戴丰宇光明正大,“问题目啊,这最后一道磁场题你会吗?”
赵沉星其实鲜少被人问题,因此短暂地愣了一瞬,目光扫过那道题型熟悉的题,像为了故意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一般,迫使自己改换状态,掀唇道:“你先回答我个问题,我就给你讲。”
戴丰宇爽快答应。
赵沉星小臂撑着头,翘起一条腿,斜拉开桌椅之间的距离,挑眉道:“我语文不好,语文课代表能告诉我足字旁加一个失去的失念什么吗?”
戴丰宇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组成这个字,舌头卷着音节就吐出来,“跌啊。”
赵沉星眯了眯眼,“哎。”
戴丰宇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头发都要炸了,“靠!”
平常问他字的人很多,他居然半点没觉得这是陷阱!
赵沉星嗤笑一声,“儿子还有哪道题不会,爹都给你讲了。”
戴丰宇不甘心,拍开习题册,坐直了问他,“不行,我也来问你一个。”
他话音落时,沈律正同池然一前一后进来。
沈律落座,池然轻声跟他说了句什么,才抱着书走开。
戴丰宇没注意,满腔斗志地发问:“葫芦娃的什么人被蛇精抓走了?”
赵沉星瞄了他以及他身后某个人,“他大爷。”
“你怎么骂人呢?”戴丰宇大概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回答,纠正他,“是爷爷!认真答题。”
沈律看了他们一眼,上身微向后靠。
戴丰宇缩回腿,让过路过的安雪霁,继续道:“这题不算啊,我换一道。”
“十把刀,我拿走两把,还剩多少把?”
赵沉星不自觉地瞟了沈律的方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目光被捕捉对视上一瞬,又迅速剥离开。
赵沉星回过神,磨了下牙关,“十把。”
戴丰宇失望的肉眼可见,“怎么会是十把?你仔细数数?”
赵沉星难得正经回他,“我出钱给你补上了那两把,不行?”
戴丰宇:……
沈律在身后低笑出声,听得赵沉星耳根微痒。
戴丰宇还是过不了自己刚刚被坑那道坎,纳闷道:“就怎么着都坑不到你呗?你就没被坑到过?”
毕竟少有男生不爱当人爸爸。
赵沉星揉了揉耳朵,一眼乜过去,“我自幼丧父。”
戴丰宇被彻底噎住,苦巴巴地闷了一会,没过几秒,等来回拿东西的安雪霁从被遮挡住的视野里走开,才重新振作精神,“得,我这亏不能白吃,赶紧把这道题讲给我听。”
赵沉星默了一下,黑浓的眉眼间情绪不明。
他扫了眼那道题,抬起手随意比划两下,“这题你可能是被题干绕住了。这个磁场左手螺旋……”
戴丰宇起初听得很认真,但看着看着就显然走了神。
赵沉星的手实在很漂亮,手指瘦长笔直,指甲的弧度圆润干净的恰到好处,极具力量感的手背腕骨处能轻易看见覆在皮肤下的筋骨。
看起来就打人很疼,但耐不住好看,能让人一直盯着瞧。
戴丰宇半听不听地看了会,忽然屁股底下的椅子腿被踢得“咚”的一声响,他原本就在走神,登时吓得他魂不附体。
赵沉星不明所以地收了手,蹙眉向后看。
戴丰宇同样转过脑袋,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