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归又道:“……又要委屈你了。”
谢无霜觉得快了。
他难得好心情的回了声:“无碍。”
沈春归笑了下,年华已过,眼底的爱意仍旧温柔。
沈春归在苦寒之地待了八年。
边疆战乱,岌岌可危,京城又陷入了夺嫡的乱象。
公孙伯病重,垂垂老矣。
他躺在龙床上,病入膏肓,瘦的就剩一把骨头。
仲谋求见。
也许是快死了,公孙伯突然怀念起年少的时光,当年追随他的老臣被杀的被杀,被贬的被贬,就剩仲谋一人了。
他让仲谋进来了。
仲谋拉起公孙伯的手,声泪俱下:“陛下啊,您老了。”
公孙伯近几年衰老的厉害,看着还儒雅的仲谋,也是悲从心来,只是没等他回答,仲谋又道,“知道您为什么老的这么快吗?是您最疼爱的小儿子下的药啊。”
见公孙伯突然瞪大眼,呼吸急促,“他要回来了。您猜的没错。”
公孙伯突然奋起,死死的掐住了仲谋的脖子。
仲谋继续流泪道:“我你几人,年少结下的情谊……何至于此。”
公孙伯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眼里忽然燃起了一些光亮,身体却无力的躺下了:“嗬……嗬嗬。”
想起来了。
他是叫公孙伯,但非这个公孙伯。他去秘境抢夺渡生泉,进了七苦幻境。
这辈子,亲无亲,友无友。
一生孤寡。
哎……
公孙伯驾崩了。
……
时隔八年,沈春归又回来了。
和当年一样,是个穷苦的书生,两袖清风,身无长物。
京城还是当年的京城。
一个挑着担子叫卖的老汉路过:“桂花糖,好吃的桂花糖。”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沈春归咳嗽几声:“无霜。”
他侧眸,温柔道,“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次他秘密回京,天下唾手可得,他能让无霜过得很好。
谢无霜这次没有忽视沈春归。
他道:“桂花糖。”
沈春归滞了下,他看着挑着担子逐渐走远的老汉,跑过去,问:“桂花糖怎么卖?”
“三文一颗。”老汉热情推销道,“尝尝吧,很甜呢。”
沈春归摸了下口袋。
他又往望了谢无霜,那人站在原地,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