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转,昼夜更替,各分神职。
哪怕荒芜之森被太阳厌弃,终年阴暗无光、难分昼夜,身为太阳神的阿波罗站在这里,依旧也能敏锐地感知到已经到了清晨即将到来的时分。
阿波罗远远眺望天际,而后扭过头,有些不舍地瞧了熟睡的爱瑟妮丝一眼,内心抗拒着与她分离。但他还是抵抗住心中声音的蛊惑,缓步朝洞穴外走去。
金色的卷发如同海藻一般披散在身后,神明的背影高挑而纤细,身姿摇曳,一举一动优雅贵气。走到洞穴外的那一刻,他又情不自禁地扭过头向爱瑟妮丝的方向望去,脚步好险不受控制地又要往回走。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在微光中再度变化为一只羽翼洁白的乌鸦,灵巧地飞向天际,借着繁茂枝叶的遮挡暗中离开这片禁地。
好在他管辖的城邦就在旁边,没一会儿就抵达在其上空。
在荒芜之森中,相貌精致身姿窈窕的“女神”化作了乌鸦,等乌鸦一路飞到马车之上时,耀眼的光芒扩大汇聚,最终却是变作了英俊的太阳神本体。
握紧缰绳的手臂强壮有力,肌肉显露着恰到好处的美感,一时间竟挑不出可以与其媲美的其他男神。
太阳马车早已在空中准备就绪,牵引着黄金神车的神驹桀骜不驯地踏在半空,它们的鬓毛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周围空气扭曲。见自己的主人到来,神驹们不免欢快地打了个响鼻,早就按捺不住要飞奔进苍穹的冲动。
阿波罗握着缰绳的手稍一松力,神驹们便知晓了他的意思,踏着整个夜幕,牵引着金碧辉煌的太阳马车向远方奔跑。
马车所经之处,光芒洒落,与无尽的夜幕渐渐割裂,随着它们越跑越远,黑夜的部分逐渐被白日吞噬,消失殆尽。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阿波罗深吸一口气,胸中的浊气一扫而光,原本还浅醉着的神识也因携裹而来的天光变得清明无比。
芳香的长发随风飞舞,阿波罗只觉得分外的自由与舒畅。
他是太阳神,是将光明带到人间的神明。
他所及之处,黑暗与寒冷无处可藏,万物复苏傲然生长;他轻轻挥手,夜幕便将尽数褪去,天光破晓,世间重归明亮;奥林匹斯山因他才挣脱夜晚的牢房,诸神也伴随着朝阳乍现从酒精中苏醒,不再迷惘。
每每此时,他的神力都无限的充足,足以让他察觉身上一切的变化与不同。
阿波罗腾出一只手捂住胸口,那里平坦温暖,不存在任何带着箭羽的、锋利到穿透胸腔的爱情金箭。
丘比特不可能再继续戏弄他。
他心中的是无关一切外物、自然而然生长、炽烈燃烧却永不熄灭的最真挚的爱意。
狂风骤起,将光明之神如释重负的笑声吹远。
早早从宿醉中爬起来的赫尔墨斯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踩着长着小翅膀的鞋飞在半空中打哈欠,险些一个不稳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飞。
他顺着笑声找到了阿波罗,不知道对方怎么那么精神:“阿波罗大哥,一大早上的,你笑些什么呢?要是有什么好事情可要记得跟我分享啊。”
阿波罗侧过头,瞧着飞在太阳马车旁一脸好信的赫尔墨斯,只觉得他往日烦人的脸此时看起来格外可爱。
如果不是赫尔墨斯随嘴一提的赌注,他可就没有遇见真爱的机会了。
不过是块水晶而已,与他的爱情相比倒是不值一提,就不让赫尔墨斯这个倒霉蛋破财了。
“没什么,赫尔墨斯,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啥?阿波罗大哥,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单纯的在夸赞我,你这话真是让刚醒酒的神一时分不太清。”
“你说呢,还能是哪个?”
留下这么个意味不明的话,阿波罗架着自己的太阳马车,大笑着从天边离去,似乎是准备回自己的神殿,留下赫尔墨斯一脸茫然地飞在半空,摸不准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阿波罗:谢谢你,我的冤种弟弟
赫尔墨斯:虽然但是,阿波罗大哥,你谢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