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瑟妮丝,我们为什么要……”
“嘘——”
为什么要手里拿着树杈子蹲在草丛后面。
觉得这行为实在不够光明磊落,但既然爱瑟妮丝这么警惕而又小心翼翼,甚至还用自己手中的树杈往他的脸上怼了两下,阿波罗还是乖乖收了声,跟着她一起透过草叶子的缝隙朝前面看去。
又安静地瞪眼瞧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
连黑山羊都得被迫缩在一边,他们呆在这里看什么呢。
“怎么样,过了多久了,是不是有好几分钟了?”爱瑟妮丝的脑袋凑了过来,终于小小声地说了句话,打破了这漫长而又让神不解的安静。
阿波罗屏住呼吸,谨慎地和她的肩膀隔开了一段小小的距离,生怕触碰到她身上的月辉。被她的声音影响,阿波罗也不自觉地也放轻了声音:“有很久了。”
爱瑟妮丝终于松了口气。
“爱瑟妮丝,对面有什么,有这么可怕吗?”
“有个阿勒忒娅。”
“原来她就在那边啊……”
阿波罗的心猛地一紧,连带着相比之下爱瑟妮丝身上来自阿尔忒弥斯的月辉都没那么值得注意了。他悄悄地把蹲下的身子又往草丛中藏了藏,分外主动地拿树杈子把脸全都挡住了。
瞧见谎言,看破伪装。
换做往常,他或许会对此不屑一顾,自大地认为人类不配拥有这样的能力,身为磊落正直的太阳神也没什么需要因此慌乱心虚的。可是这里是荒芜之森,光是那一个死去多年的骨架所做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对这里有了新的认知,很难再去怀疑这里身为禁地的真实性了。
他现在很难不相信爱瑟妮丝对于那个人的描述。
而更令神觉得心突突跳的,还要数谎言和伪装他两个全都占了的事实。
阿波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着又正常:“可我们为什么要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呢,她有那么可怕吗?”
“至少她脾气不好的时候,很可怕。”
爱瑟妮丝短暂地想了想,坚决地点点头。但她又探出头观望确认了一下,觉得她们的运气似乎还不错:“不过我们都在这里窃窃私语这么久了,如果赶上她脾气不好的话,早就远远地开骂了。”
她扭过头朝着黑山羊露出了讨好而刻意的笑:“我的托斯……”
黑山羊暗金色的竖瞳意味不明地与她对视,身子不为所动,似乎在和爱瑟妮丝进行着什么暗中的博弈。
“别这样傻傻地瞧着我了,已经到了你去确认的时刻了。”
爱瑟妮丝拍拍它的脑袋,又折了一根树杈卡在它的角上,说出的话无比信任:“好了,有了这层遮挡,一定会没问题的。”
虽然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对着什么暗号,但阿波罗还是在爱瑟妮丝身后朝黑山羊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他还记得这山羊身上有残缺的正位神神力,虽然他到现在也没认出来,但是估计早就被那位所说的阿勒忒娅看穿了吧。
黑山羊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缓缓将目光从爱瑟妮丝的脸挪开移到了阿波罗的身上,木讷的眼神总流露着些许异样的盘算。它不怀好意的注视让阿波罗眼皮一跳,默默往爱瑟妮丝的身后躲了躲。
还是别再说什么同不同情的了,还不一定是谁最倒霉呢。
爱瑟妮丝也瞧见了黑山羊的眼神,她可还没有忘记临出洞穴前这只山羊将珀斯踹出去的那一脚。所以黑山羊的前蹄刚一有动作,她就挂着笑反手一个用力,将其推了出去。
“加油啊,托斯,我们能不能知道宁芙们的去处就全看你了。”
被推出去的黑山羊没有动,扭头死死地盯着这边。
心慌的阿波罗别开了视线,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手中的树杈子挡得更严实了。
倒是爱瑟妮丝眨了眨眼,发出催促的命令:“好了,别再瞧我们了,阿勒忒娅顶多嘴上说你两句,又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再说了,你前不久可是很没礼貌的把珀斯姐姐推了出去,好山羊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没关系的,我不在乎那一脚。”垂下头看地的阿波罗为了有些参与感,默默地回应了一句。
“那怎么能行呢。好了,托斯,再不去探探路我可就要生你的气了。”爱瑟妮丝可不会因为阿波罗嘴上说无所谓就不去教育自己的山羊,她拿开遮挡,露出了自己认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