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带了新交的朋友来,她刚来到这片森林,又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记忆,最近林子里有些危险,我实在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呆着。”

阿波罗本还因为阿勒忒娅那句死神而若有所思的看向那边垂下头的黑山羊,心中迷惑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和证实。

但他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对方出现在爱瑟妮丝身边的理由,就本能地感受到那边的阿勒忒娅将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上。哪怕据爱瑟妮丝所说对方什么都看不见,但这依旧让他浑身发毛,有种被看穿了的不适感。

他的身子和表情一僵,心下忐忑不安,不知道阿勒忒娅是否会发现什么。

爱瑟妮丝还在为她解释:“珀斯姐姐比较容易害羞,可别吓到她。”

阿勒忒娅没有回应,空荡荡的眼眶依旧还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平时没有事情的话你可不会过来。”

爱瑟妮丝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顺嘴把锅甩给了黑山羊:“那不是我的托斯平时不愿意陪我嘛,不过今天确实是有事情想问你。”

“最近总有个视线在窥伺我,而且还总是做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噩梦。现在又发现林子中的宁芙们都消失不见了,我很担心她们,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你去了禁地?”阿勒忒娅双手抱胸,眉头微扬,像笑又不像笑,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

爱瑟妮丝猜到这事会与自己有关,心下懊恼:“不是去了禁地,是不小心误入的。前夜下雨,我的山羊出了门没有回来,我太过于担心就跑了出去,可是途中遇见了个奇怪又陌生的男人,慌乱之中就走错了路。”

她口中“奇怪又陌生”的阿波罗正提着心观望呢。

但他瞧着阿勒忒娅一直到现在都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样子,似乎并不像发现了自己隐藏的秘密,倒是有那么些许的松了口气。

“……命运可真是奇妙。”

阿勒忒娅留下了句意味不明的话,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说了。反倒让爱瑟妮丝有些心急:“命不命运的,宁芙们又因为我而去了哪里呢?阿勒忒娅姐姐,你是这片森林里的先知,是知晓的最多的智者,求你别卖关子了。”

阿勒忒娅顺着声音转过了头,伸手弹了下爱瑟妮丝的额头,稍微使了些力:“拿出你求人的态度,去给我摘另一边的果子来,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跑着去。”爱瑟妮丝捂住已经泛红的额头,疼的眼泪在眼眶转,却又不敢大声对阿勒忒娅说话,只好转身去牵阿波罗的手,“走吧珀斯姐姐,我们快些去摘果子。”

“离得又不远,你一个人去吧。”阿勒忒娅打断了她,反问一句,“难不成把他放在我这儿你还不放心吗?”

爱瑟妮丝生怕她再对自己做些什么,连忙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嘱托阿波罗:“那我就先去了,正好珀斯姐姐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问阿勒忒娅姐姐。”

阿波罗就这么的被她留下了。

他看着爱瑟妮丝的背影欲言又止,恨不得伸出胳膊呼唤她留下或是带自己一起走。可对方跑的太快,压根没给他挽留的机会。

实在是无计可施,他在内心叹了口气,迎着阿勒忒娅的视线对视了过去,不知道她为什么将他留下。

阿勒忒娅等了一会儿,直到她估摸着爱瑟妮丝听不见了才开口。

“我看不见你,可我却隐隐感觉你身上有欺骗和谎言的气息,这让我很不喜欢。”

阿波罗呼吸一滞,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敏锐。

“但爱瑟妮丝那孩子似乎很在意你,我便不当着她的面问了。”

“你接近她的目的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吐露出一层又一层的谎言,我确实是瞧不见你,可我的听觉还在,只要我发现有一丝异样,我便叫回爱瑟妮丝,当着她的面拆穿你,并让她用长矛好好惩治你。”

阿波罗抿起嘴,话在嘴边犹豫了片刻,但神职与尊严仍不允许他在此时说出谎言。

可他又不想因此让爱瑟妮丝与自己产生间隙。

他决定遵循本心,却又悄悄对一些部分做了隐瞒:“我对她一见钟情,心中的爱意无法压抑,仅此而已。”

他承认自己接近爱瑟妮丝别有目的,她狩猎的手艺实在精湛无比,贪心将理智蒙蔽,引诱他隐瞒事情的关键只为与她更加靠近。

他的爱意过分真挚炽热,爱情的火焰快要将吐露出的字句烧成灰烬。

阿勒忒娅动作一顿,无法从他这话中窥探出一丝丝的谎言。

她忍不住从喉咙里憋出笑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他:“一见钟情?真是有趣。”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我预言,你终将无法拥有她。”

“因为那孩子被死神偏爱,注定走向无法逃脱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一位深渊神自信的竖起了大拇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