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1 / 2)

并没有。

不仅没有。

他就那样悬浮在琥珀身前,保持着一个不算太远,又不会被她够到的距离。

意思很明显了。琥珀不再指望两面宿傩接住她,而是在空中竭力自救。

她的身手不错,只要有一丁点的着力点就能够卸掉大部分力气,总不至于摔死。

开玩笑,摔死的驭鬼师能被神冥游戏剪出一百零八种鬼畜视频磕碜她。

长春花蓝的瞳仁中倒映出高塔的一块边角,在空中用力实在是很费劲,琥珀绷直脚尖,努力控制着身体朝它飞过去。

目测有五十公分的距离,搭上去就是胜利。

两面宿傩跟在她身后,像个背后灵似的。

琥珀竭力忽略这种强烈的压迫感。

所以说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术溹在手的话,不论是飞过去还是落下都会很轻松,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早从海妖中杀个三进三出,集齐所有线索了。

她在空中水蛇一样扭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近了、更近了!

琥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亮光。

在她前所未有地靠近那块边角之后,它当着她的面炸成了漫天筛粉。

不仅这块边角,下面的每一个边角,全炸了。

日。

两面宿傩你爹炸了。

琥珀在八层高塔的地方向下坠落,她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里是老男人似笑非笑的嘴角。

会死么?

海妖的身躯强横坚韧,厚实的尾巴能够承受大部分的向下冲击力。琥珀急切地在心中呼唤这股能量。然而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这难不成是个bug么?

两面宿傩还是那样,飞在她上方,像是在等她开口求人。

呵,神冥悍匪永不认输。

摔死她算了。

琥珀闭上眼,术溹术溹术溹——

她已经感受到了和缓下去的风声,下面是冷硬光滑的石板。

砸上去的话,她的脑袋大概会像个烂西瓜一样,啪叽一下整个摔碎,血得流的跟西瓜汁似的吧?

【沃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什么狗变态啊啊啊啊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老婆啊别放过他(声嘶力竭——】

【琥珀你保证你之后会杀了他,不然我脱粉了】

【这种杀人狂一样的,怎么会有人喜欢啊】

【别放过他别放过他】

是个好主意,可惜琥珀闭着眼没看见。

两面宿傩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的花,人类就是脆弱啊。

死了的话,就吃掉她好了。

琥珀不知道两面宿傩的想法,她只是闭着眼,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两个字——术溹。

术溹。

沉寂的冥河终于回应了她的呼唤。

久违了的蓝紫色光晕一闪,险之又险地在琥珀以头抢地之前接住了她。

冥河的力量被限制了大半,仍然冲破直播间的封锁。

它温柔地托着她,像托举稀世珍宝一样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然而到底晚了点,琥珀手肘磕在地上,疼得钻心。

还好安全了,琥珀还没松口气,就看到两面宿傩紧随着她落下。

他像一只迅猛的大隼,张开双翅,畅快地自由落体。

栽着长春花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将他的身影印在眼里。

迷恋,琥珀心中冒出这样一个词。汉语的形容词总是精准而缠绵,她近乎痴迷地想。

咔嚓。

以诅咒之身存活于世的虚拟鬼神从不会降下福泽,他是灾厄、苦痛的代行者。

【妈的我女儿是被人下蛊了么?你被人踩断腿了啊啊啊啊你这幅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你们听说过斯德哥尔摩和pua么】

【什么时候拿回全部力量啊想看琥珀反击】

【你大爷果然是你大爷,说切翅膀就切翅膀,说踩断腿就踩断腿】

【别说,有些人啊,就好活阎王这一口】

琥珀两条腿都被踩断了,他落下的力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锤子砸在了上面一样。她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因疼痛而起的冷汗打湿了单薄的衣裙。

然而琥珀不在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只是贪恋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脸上的笑容越拉越大,嘴角简直要扯到后脑勺去了,笑得无声且癫狂。

不像驭鬼师了,像都市怪谈中的裂口女。

两面宿傩折断了自己的花枝,开始料理绰羽:“碰了我的东西,就要有死亡的觉悟啊。”

又是那把低沉性感的好嗓子。

两面宿傩高高在上惯了,从未考虑过收敛自己的气势,于是他也就从未收敛过自己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