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丠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那个电话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瞿知微顿了顿,又道。事实上是我们早已知道你今天的行程,知道你和杂志社交稿的日期,所以故意安排今天审讯你。我们去杂志社打听到那名文编今天拜访你的时间,所以提前三个小时给你汇报所谓的交稿时间,然后从你这里顺利拿到钥匙,再提前两个小时进入你家做准备工作,我找来学导演系的学弟帮忙扮演你的角色,和文编见面,再把我们早早准备好的稿子交给他,请他一定要发表出去。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学弟很靠谱,写稿子和表演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是个我认为能触摸到你心灵的人,即使我没在现场,我也相信他没有搞砸你在大众视野里的人设。
邢道走进来,他食指套着一个钥匙圈,上面的银色钥匙散发着冷光。
他走过来,把手里的钥匙扣在桌上。他猛然瞥向钟丠,充满威严的眼神直视着他,你这个自大的家伙,真以为警察不读故事吗?我告诉你作家和警察的区别,那就是作家会从生活里看故事,而警察则是从故事里看生活,你的生活简直狗屁不值!
对比邢道正义的说辞,钟丠反笑一声。他对他们说道:就算把我前二十五年的经历都写成故事发表出来,又能怎样?
这下邢道无言以对了。
反倒是瞿知微,他实在无法面对钟丠继续嚣张的脸,他收敛笑意,目光陡然沉下。正如你所想,追诉期已经过了,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曾经杀过人,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法律无法给你定罪,但是我敢向你保证你今后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他指着门口,你从这里出去以后,会有很多人朝你投来质疑的目光,也会有好奇心重的记者想要采访你,民众们关心你的真实面目,你觉得你可以生活的安稳吗?
少给我危言耸听了!钟丠喝道。呵,你们真当自己看见的这个世界很美好吗?我告诉你们这个世界存在太多东西了,无论是再轰动的大事,它也只能引起一时热议,很快就会被别的新闻取代转移民众的耳目。
瞿知微凝视他片刻,缓缓道:我相信有人愿意为了真相坚持到底。不光只是在这里的他们,还有医院里守在病床边的李青桦,和躺在病床上跟死神努力作斗争的景荣,以及每一个持续关注这件事的社会各阶层人士,大家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谁都不会轻言放弃。
钟丠问他:为什么你非要掺和进来?死磕到底有意思吗?
不是说站在某个可以有所作为的位置上帮助弱势群体是应该的,只是如果什么都不作为未免太不像话了。
真是好高的觉悟。
我很庆幸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选择原地踏步,也好过你一条路走到黑。
可我怎么觉得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呢?他轻蔑地朝他们吹了一口气。两次机会,你们都抓不住我,最后只能让社会大众来‘审判’我,这分明是在向我举白旗嘛!
瞿知微走到钟丠身边站定,目不转睛地审视他好一会儿。随后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妨我们来打个赌,接下来我会抓住那条逼你不得不借用顶罪达到一石二鸟计划的‘大鱼’。
钟丠怔住了,茫然地抬头看向他,什么‘大鱼’?
瞿知微转过身显然不想理会他的问题,径直从邢道嘴里抽走还剩一半的香烟,放进自己嘴里嘬了一口气,再转过去朝钟丠脸上吐出烟雾。希望明天你能从‘繁忙’的时间里抽出一点时间给我,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找你的,无论你在哪里,相信我都一定能找到你。最后一句话语气很重,给了钟丠一种自己好像被狼盯上的错觉。
晚上叫学弟们出来聚餐,是为了感谢他们白天不惜请假也要来帮自己的忙。
林溪:我现在还没工作呢,反正在家里玩也是玩,不如帮朋友做点事咯。
你家那么有钱,你就算不在外面工作,也会有人源源不断地给你家送钱,都不需要你在家里供财神爷了。
那也是,我现在是不缺钱,可是我还是单身汪,不想你爱□□业双丰收啊!
好不容易大家在一起聚餐,却要在饭桌上被强行塞狗粮,确实太残忍了。瞿知微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徐夷、贝缪斯,麻烦你们适可而止一点吧。
此话一出,大家忍俊不禁。
邢道问瞿知微:你真的不担心钟丠连夜跑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