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赟爸妈和奶奶下午便过来了，杨文芳帮着韩美娟一起做了顿丰盛的年夜饭，晚上六点正式开饭，饭桌上，两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之后，其他人在客厅看春晚，被里面的小品逗得哈哈哈笑。

江城现在已经不允许在外面放烟花了，但电视塔今晚有电子烟花秀，从童逸帆家客厅阳台就可以看到。

季赟和童逸帆看不下去春晚，便溜到阳台看不远处的电子烟花秀：五光十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从塔尖向四处喷射，成点状、线状、扇形等多种样式，渐次点亮了整个夜空，绚丽，灿烂，美不胜收。

季赟将童逸帆圈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看她用手机拍照。

童逸帆想起那次元旦跨年，她偷跑出去跟他告白，转过头问他：“我最初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有没有被吓到？”

季赟垂眸对上她的视线，轻笑一下：“还好。”

“什么是还好？”童逸帆干脆转过身体与他相对，“那你当时是什么感受？”

“嗯……”季赟貌似真的认真回忆了下，几秒后，道：“就觉得有点棘手，怕处理不好影响你学习，有点压力——”

“所以才勉强答应我……”童逸帆嘴一瘪，假装不开心。

季赟身体微微前倾，贴她更紧，顺着毛捋：“也没有很勉强！”

童逸帆被他这毫无求生欲的答案气得不轻，这人都不知道哄女朋友的！？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童逸帆玩着他胸前羽绒服的拉链，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季赟脸上闪过一丝腼腆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坦然，他抿着唇笑，却不回答。

童逸帆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表情，一眼瞥见他微红的耳尖，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狗男人居然害羞了！

她哪能让他轻易过关，一副“你给我老实回答”的表情催促道：“快说！”

“具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但——”季赟舔了舔嘴唇，避开她的眼神，“跟你一起去见煎蛋那两天就……”他耳朵越来越红，斟酌着用词，“感觉有点怪怪的。”

她那时候还不满十八岁，他实在不愿意面对那个有些禽兽的自己，此刻说起来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那会儿他是有意想要逃避的，所以他当着她的面说她是小孩，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自己，这是他不该有的情感。

听到这个答案的童逸帆整个有些发懵，半天没太反应过来，季赟的意思是——

早在她表白前，他就已经有点喜欢她了！？

心跳漏了半拍，随后又咚咚咚加速跳动，童逸帆微张着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季赟。

所以面对她的表白，他说没有很勉强也是真的。

季赟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赶紧解释：“其实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主要是那天下午跟你一起去你们学校接走煎蛋，我看到逸轩搂着你的肩膀跟你一起进校门，心头就——”

他不知道那是她堂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是担心她早恋影响学习还是什么，总之，有些惶恐不安，又像是某处空了一块，一阵阵心慌伴着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