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梦吗?
“您醒了?”月庭听见异响,不由得开门上前查看,“少公子,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月庭,黎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也没有觉得哪里疼。
但是——
他一把揪住月庭的衣袖,语气着急,“皓然呢?”
“殿下无碍,但现在还没有醒……”
没等月庭说完,黎宇便起身,往隔壁房间跑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冰冷的雪冻着脚掌,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跌跌撞撞推开门,踏进屋内,扑倒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影。
沈皓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和缓的呼吸,额头缠着干净的绷带,有熟悉的药草味道。
黎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趴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少公子放心好了,殿下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并无大碍。”
见黎宇这般担心,风涯不由得开口劝导,“从那么陡峭的斜坡摔下去,竟然只是受了这点伤,连大夫都觉得吃惊。”
可能是有树枝和雪做了缓冲吧,但也有可能是因为……
想到这里,风涯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双手呈着递给黎宇。
“这是殿下身上掉落的东西。”
黎宇接过来,打开一看,是自己的玉佩,但已经破碎成几块,就算是京城最好的玉雕师,也难以将其复原。
“玉碎保平安,少公子若是觉得不用了,我便让人将其收起。”
想起以前听过的“葬玉”一说,黎宇有些发怔了看了许久,才将其郑重地用红布折叠系好,交由风涯收起。
等风涯离开后,房间空荡,只剩他们两人。
沈皓然还在昏迷中。
黎宇守在他床边,守了许久,这才觉得有些困倦,他刚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便趴在床沿沉沉睡了过去。
陷入睡梦的黎宇并没有察觉,沈皓然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渐渐变得不安分,在梦境中挣扎着。
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实,虚幻的影子重叠着。
手中的酒杯缓缓掉落在地,听见宫人们惊恐的叫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口吐鲜血,痛苦地倒地挣扎。
从未感受过的撕裂感拉扯着他的胸口,血染红了底下洁白的雪。
而后,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什么都没能留下,什么都没能得到。
好后悔,好后悔……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