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草草收拾了背包去道馆打拳,想着等练上一阵、累得没力气了,应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大概因为是工作日,道馆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分散在场馆各个角落怼沙袋,她教练盘腿坐在台边,指导新人出拳的姿势。余晓晓草草扫了一眼,看见几个熟人。
她很快热了身缠好护手带,对着惯用的沙袋戴好了拳套。
按下计时器时余晓晓想,她一定要把面前红不拉几的沙袋想象成向舒怀那张讨厌的、带着高傲而疏离的微笑的脸,好好解决自己的恼火。
可是真到要打第一拳的时候,余晓晓又犹豫着下不去手了。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个讨厌的大冰块那么瘦、那么纤细的样子,要是真的……那样做的话,她不就成欺负人的人了吗。
……可向舒怀嫌她是多管闲事的蠢货的时候,可没有在意过这些。
这么想着,余晓晓又昂扬不起来了。
她垂头丧气地盯了沙袋一会儿,还是决定放空脑袋、什么都不要想,才再次抬起了手臂。
砰。
一拳拳破空,快而重地接连落在沙袋上,发出利落的闷响,直打得沙袋在原地震动着,上方连接的铁索也发出晃动的声响。
一时间,满室尽是她面前沙袋发出的重响,仿佛大地也在随之而震动。
余晓晓挥汗如雨,脑海只中一片空白,拳腿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裹挟着干脆的风声。
砰、砰砰、砰。她胸腔里无处挥发的、涌动的激烈情绪,也尽数随着一拳拳冲出了身体,散在沉重的沙袋闷声里。
几组下来半个小时,余晓晓走到镜子旁喝水,正瞥到之前对练过的熟人往她这边看过来。
“哎!”她抬手擦擦汗,叫对方,“练吗?我休息会儿,咱们来组三分钟的?”
闻声,对方连忙摇了摇头,咧着嘴边说边往后退:“别别,我不敢。”
“干嘛呀。”余晓晓摸不着头脑,“我都好久没来了。哎,不是,你别躲着我呀——”
她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冲她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跑到角落去了,正在原地困惑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是她教练,不知从哪摸过来瓶冰镇的乌龙茶递给她,笑容有些暧昧。
“喝点。”她冲余晓晓挤挤眼睛,“降降火。这么大火气。”
余晓晓接过冒着水珠的冰饮料,不明所以:“我怎么……”
“没怎么,小鱼。年轻人火力壮,好事。”教练就笑,“就是吧,还是要悠着点……别到时候吓着人。”
余晓晓一头雾水:“吓着谁?”
“你的那个人呀。”
明明她连教练在说什么谜语都不知道,结果脑海中却浮现了那个大冰块的样子。月亮一样苍白而透明的肌肤,还有剔透的黑眼睛……
余晓晓脸“唰”地红了。
她的反应让教练心领神会地点起了头,拍拍她肩膀,鼓励了两句便离开了,留余晓晓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懵。
这都是什么——
她反应了一会儿,简直想把一团乱麻的脑袋往沙袋上面撞。
为什么总是、总是想到那个讨厌鬼!
她来打拳本就是为了放空脑袋的,这下倒好,思绪变得更乱了。
余晓晓正抱着脑袋懊恼,忽然听到装在包里的手机响了,一接起来是从悠。
悠悠姐说,她刚下飞机准备回家休息,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出来玩,刚好最近有个画展。
明明是期盼已久的悠悠姐回国、还可以把准备好的香水亲手送过去,可余晓晓却意外有点提不起劲。
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第一反应与往常不一样,只下意识问:“那个……悠悠姐,那个谁,她应该不来吧?”
从悠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轻柔地问:“谁呀,晓晓?”
“……就那个,”余晓晓嘟囔,“向舒怀。”
她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加了一句:“我不想看见那个讨厌鬼。”
“小舒她工作忙,明天不来。不过,怎么啦晓晓。”从悠语带笑意,“是吵架了吗?”
“没有。”余晓晓嘀嘀咕咕,泄愤地用手里的饮料瓶捶了捶地板,“谁和她吵架……”
……那个大冰块丢下几句话就走了,她想吵也吵不起来。当然没吵架了。
从悠在通话那头就笑。
“那,晓晓。”她声音温温柔柔,“明天见哦。”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生气的狗勾!气呼呼地在原地转圈咬尾巴
明天就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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