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刚刚是谁说要正常点的???

金秋午后,病床边,容苏御正举着手机播放着傅兴风的“英雄事迹”,而他本人黑着脸一言不发。

“风哥,你现在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可是闹了好久,一直到金郎中说他有一妙方,绝对可以让你一举怀上龙凤,你才收了眼泪。后来大家都去睡了,苏然哥还一直守着你。结果你半夜又闹了起来,护士说你把然哥的衣服都撕了,说现在就要,必须明天就得怀上才行,还有啊……”

“删了。”傅兴风磨了磨后槽牙,努力堆出个笑脸,“好苏御,快删了。”

“我不要,除非风哥找我拍戏,我要当主演。”容苏御将手机藏在身后,两眼弯弯。

“你不嫌我拍得烂?”傅兴风挑眉。

“我阿姐写的剧本,首先就是大ip了,再加上你壕级的制作…风哥,金鸡奖就在眼前了!”

“你和秋丞拍得那部戏已经是播得热火朝天了,将来有得是导演找你拍戏。”傅兴风掀开被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容苏御的肩膀,“你找我,我不给你工钱的。”

“为什么!?”

傅兴风拔下吊针,将针头捏在自己手指之间,做出一副容嬷嬷的架势来:“蘑菇之仇,不共戴天!”

“好好好,医院不生事,咱们出去干一架。”

容苏御嬉皮笑脸地跟着傅兴风往门外走,恰好遇上苏然的妈妈。

“你这是…”

“夏阿姨,我打算出院。医院这病床躺得实在硌得慌。”

傅兴风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要往外走,他在医院躺了一周,苏然妈妈就给他做了一周的早中晚饭,当真是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如果不是他和苏然是假的,他还真想叫夏陶妈妈。

虽然这个妈妈胶质感有点重,一看就是在脸上动了几千刀的。

“都说了不要叫阿姨。”夏陶扶着他的手臂就把他往回拽,“床垫不好我去给你买,你就在医院多住几日,好不好?”

夏陶这是想见苏然,他在医院住着,苏然每天都过来看他,夏陶也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旦自己回了老别墅那里,苏然对夏陶肯定是闭门不见的。

他在夏陶祈求的目光下重新躺回了床上,对着容苏御使了个眼色,容苏御心领神会地离开并将门也带上了。

“夏阿姨,我可以继续住上四天,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可能会让你不太愉快。”

“兴风你只管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夏陶将保温盒一个个拆卸下来,在他面前支起了小桌子。

清炒胡萝卜、蜂蜜煎鸡胸、荷兰豆炒香肠,还有一如既往的鸡蛋面糊糊。都是夏陶亲自做的,毕竟外面也没有这么粗的胡萝卜丝,厚切的香肠,以及真的是一团浆糊的粥。

模样不好看,味道还是不错的。

他开心地拿起筷子,致谢后问道:“苏老师为什么和他爸爸说你已经死了?而且苏楠深信不疑啊!”

夏陶咬了下嘴唇,不安地看了眼门口然后才落座:“他爷爷破产离世以后,苏楠就傍上了别的女人。而我没有一技之长,又为了养大苏然,多少也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苏然他是知道的,可能从那时开始他就讨厌我了吧。后来苏然成了明星,赚钱了,苏楠又回来找我。他简直像个疯子,我没办法,就去做了整容,让苏然骗他,说我死了……”

“可,”他捏着筷子没动,迟疑是因为夏陶现在这张脸和原来年轻的时候,新闻照片上的无甚相差,顶多就是塑料感强。

夏陶低头摸着自己的脸:“我整容后就有了瘾症,每年都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在这件事情上面,越贵我越觉得安心,有段时间我简直像个吸血鬼,盯着苏然要钱。他越来越讨厌我,我也讨厌我自己,更讨厌我整容后的脸。于是我就又想办法,一点点整回去……”

“可是我无论变成什么模样,苏然他始终不肯来见我。我马上要结婚了,他也不肯来参加。”

“兴风,你说我和苏然的母子关系还能,还能……”夏陶说着眼圈都红了,豆大的泪珠噗噗地掉。

他傅兴风见不得美人哭,无论男女,无论老少。

于是他端起面前的面糊,端到夏陶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夏阿姨,像这样的面疙瘩,我做一碗,苏然愿意花5000买,你说是因为什么?”

夏陶抬起头,泪眼婆娑:“因为我家苏然爱你?”

傅兴风一拍脑门:“因为这个让他想起你。夏阿姨,苏然他可能不善于表达,但是他绝对爱你,否则他辛苦挣钱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我吧,我又不差钱!”

他摊手看着夏陶,女人好像有些醒悟过来。

“而且他是明星,参加你的婚礼容易引起骚动。万一苏楠知道你又活过来了,再去纠缠你。你脸上的几千刀岂不是白挨了?”

夏陶瞪大了眼睛,默默点头。

“还有啊,我合理地怀疑你的未婚夫不咋地,否则苏然就算去不了,也不会……”他越说越激动,还好电视机里放出容苏御和苏然道歉的公开画面,提醒了他,“哎,夏阿姨,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方才若有说错的地方,你多担待。”

“高摩岚他只是…对苏然是同性恋的身份有些介意,对我其实很好的。”夏陶低着头,像是在劝说自己。

“同性恋怎么了?吃他家大米了?真是毛病!而且啊夏阿姨,对你好是可以装的。以前也有一个人对我很好,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真心打动了他,没想到后来才知道他是直男利用我罢了。”他立刻皱了眉,忍不住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吐露了出来。

“没想到阿兴还有这种经历?”苏然推开门,冲他柔柔地笑,笑里藏着微寒的刀子。

当真是一流的演技,“偷听墙角,吃醋却强作镇定”这么复杂的情感,也演得如此自然妥帖。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信以为真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啦,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宝贝。”他用手在嘴唇上比了个小爱心,向苏然送上短暂而快速的一个飞吻。

苏然轻笑了一声,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落坐在他床边:“阿兴,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余光中夏陶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椅子,他将手从苏然那儿抽出来,重新拿起筷子边吃边说:“是吗,可我还想住几天,在这里有阿姨给我做饭吃,回去、”

“回去我给你做。”苏然笑得越发“温柔”了。

“得了吧,你是大忙人,早出晚归。我才是家庭煮夫。”他得意地摇了摇头,苏然却将手伸进被子里掐他的劈股。

嘶……苏然你这个杀千刀的!

他将痛苦化成动力,奋力地嚼着香肠,更加故意地将重心侧在苏然这边,想用自身的重量压住他夹人的手指。

苏然默默抽回了手,夏陶却站起身,不舍看了苏然一眼,十分客气地离开了病房。

夏陶一走,苏然就冷下了脸,一只手捏得他肩膀生疼:“傅兴风,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我跪地保证这是苏攻最后一次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