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景泽乔的声音极其熟悉,而现在说话的声音,虽然和景泽乔的声音相似,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他的,明显是贺正年。
贺正年跟景泽乔说“吃那么多的安眠药”,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自主地收回步伐,站着不动,想听到他们更多的聊天内容。
转念一想,人家父子俩单独聊天,她站在外面偷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便即走到客厅。
与此同时,书房里。
景泽乔和贺正年都坐在沙发上,间隔的距离较远,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屏障。
面对父亲,景泽乔回不到从前那样,也许是从小到大的认知,被母亲打破的原因。
他一直认为在父母之间,父亲是可怜的那一个,明知道妻子不爱自己,也硬要绑着妻子在身边,不惜原谅妻子出轨,养育妻子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
岂料,母亲是最可怜的那一个,被迫离婚,在离异单身期间,堂堂正正地和其他男人恋爱,还有了孩子,却被前夫狠狠摆一道,永远甩不开前夫,以至于前夫再度成为她的丈夫,一辈子和不爱的人共同生活。
母亲固然自私,又有谁能比得上父亲的自私,为了一己私欲,组成这个所谓的家,让别人都陷在阴影和痛苦,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挣扎,爬出来。
他和贺深长大成人,可以逃离阴影和痛苦,可他们的母亲逃无可逃。
父亲千里迢迢地来看望自己,询问自己的情况,他淡淡道:“爸,我身体没事了,你不要再说这件事。”
儿子的疏离比上次在s市更为明显,贺正年余光扫了扫他,充满歉意地道:“你妈上次来b市,没告诉我这件事,她回去后,也没仔细告诉我,我是找人查到的,未能及时探望和照顾你,来晚了。”
若是以前,景泽乔听到父亲这些话,会想,父亲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母亲为什么要这般对待父亲。
现在,他只觉得父亲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
他抿了抿唇:“爸,说句心里话,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贺正年眼神微微一变:“你是我的孩子,情况危险,我哪能不来看你。”
景泽乔没有话和父亲说,沉默地直视前方。
儿子看起来,身体养得差不多,贺正年来b市前悬起的心,已经落地。
此刻,他缓缓站起来,“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