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完脉后,神医很快开始施针,根根一拃长的银针刺入萧承渊的腿上,他始终闲适地坐在轮椅上,脸上的表情未变动半分。
神医每扎一次,便问萧承渊一句:“王爷感觉如何?”
萧承渊不动声色握住裴时语垂放在云袖中的手,一直重复那句没有感觉。
裴时语却觉得,手被她握住的那一瞬,手骨都快被他捏碎。宽阔的云袖下,裴时语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显然急于想抓住些什么。
但那痛只持续了一瞬,他很快卸下力道,但仍不紧不松地握着。
裴时语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做戏做全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承渊折在这里对她没有好处。她不但不能将手抽开,还得顺从地任他握着。
皇后一直默不作声打量着萧承渊,见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皇后对这结果很是满意,毒解不了,且他这腿果真恢复不了,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微微落地。
皇后假惺惺地问他:“齐王这腿如何了?”
大夫收针,摇头:“皇后娘娘恕罪,恕老夫无能为力。”
接下来皇后自然少不了一顿安慰,再说了些场面话后,终于放两人出宫。
从宫里出来后,裴时语感觉不再那么压抑,甚至连天气都变好了些。
回王府的路上,到了方便说话的地方,萧承渊主动开口:“方才对不住。”
裴时语知道他是在为方才突然握她道歉,侧首问他:“刚才怎么回事?”
因为太过好奇,女子漂亮的眸子凝望着他,樱唇微翕,秀眉微微拧着,显然不太开心。
萧承渊幽深的眸子里压抑着些别的情绪,认真解释:“实在抱歉,方才有些难耐,没忍住。”
责备的话到了喉头,裴时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被别有用心地专挑疼觉灵敏的地方扎那么多针,她怀疑自己一针都忍不住,她理解他的难耐,看他还算坦诚,裴时语冷冷看他:“没有下回。”
“好。”萧承渊回答得干脆,方才握她手的那只手掌动了动。
仍记得方才痛彻心扉的那种感觉,可当时她在,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蛊惑她,抓住她便不会痛。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前世今生都没有那样握过她的手,陷入了陌生的触感以及满足感里,疼痛自发地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