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贞叹了一口气,她挥了挥手让一旁伺候的丫鬟退了下去。
她从江却的手中接过新郎冠,轻轻戴在他的头上。
齐贞看着镜子中的江却,满眼欣慰道:“娘的却儿真的长大了。”
甯阶察觉出这幅身体抬手推掉齐贞的手,冷漠道:“谈何长大,这张婚事就是一场交易,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齐贞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意。
她把微颤的手收回,缓了一阵后,她道:“娘已派人把江鲤的行郎服改成与你的新郎服相似,你还有何……”
没等齐贞说完,江却倏地站起身,对她怒道:“究竟还有何不满!您明明知道儿子爱得是江鲤,你却非要让儿子娶那个根骨佳的元西。”江却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您说您这是为儿子好吗?”
齐贞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她颤着声音道:“却儿,为娘是真的在为你打算。以后,等以后你就明白为娘的苦心了。”
江却挥袖怒道:“我现在不明白,我以后也不会明白!”
这时,一道润雅在门外响起:“夫人,少爷。”
江却一听江鲤的声音,倏地把怒气敛去。
齐贞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门外的江鲤吩咐道:“江鲤,你现在外面等一下,待会儿本夫人有事要交代给你。”
“好。”门外那道款温的声音响起,简单落字后,如清风般消散。
江却阖上眼,良久,复又睁开:“罢了,谁叫你生下的我。我听你的话,乃是天经地义。”
齐贞的脸色难看至极,她受不了自己儿子的讽刺,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这间房间。
半盏茶过后,再次响起吱呀的开门声。
一个身着红袍面容清冠逸世的男子出现在甯阶面前。
甯阶此刻的灵魂像是抽离出来一般,在一侧,看着江却脸上浮现出难以掩盖的喜悦心动。
江鲤宛然一笑,他拿着扇子轻轻把门合上,旋即朝江却走来。
江却没忍住,站起身,也走向他。
江鲤用扇子轻轻拍了一下江却的肩膀,眉眼中透露出些许无奈:“你呀,今日明明是你的大好日子,怎么又忤逆江夫人了。”
甯阶听不见江却的内心,但是却能从他的脸上看到那原本灿烂的笑,此刻越笑越达到一种极境的悲伤。
江却抬袖掩面,扶额无奈笑道:“我的母亲的脾气实属不好。”
江鲤淡淡摇头:“江夫人脾气确实火爆,但对你却是极好的。”
江却抿了抿唇,道:“你真的要离开汝山吗?”
江鲤的眸中带上一种往圣的神情,他坚定道:“那是我追逐了一辈子的大道,我愿意一辈子走在这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