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帷淡淡看着老妪用着比老树皮还要皱的手,颤颤巍巍地从破旧的篮筐中取出最甜的杏果,恭恭敬敬地摆在祭台上。
她行完跪拜礼后站起身,她缓缓往前走,但忽然想到什么,又颤着身子重新走到神像。
她从篮筐中取出一朵有些干瘪的蔷薇花放到神像面前:“神母,您应该也喜欢花吧,这是山上最好看的蔷薇,若您喜欢当花钿也是极好的。”
老妪走后,宓沈看向白帷,问道:“她为什么突然献花?”
白帷淡声回道:“因为她喜欢戴花,奈何头发稀疏且花白。推己及人,以为雪秋神母也可能喜欢花,只是她需要高高在上的威严形象,无法佩戴。”
白帷说完就打算不管宓沈,直接离开。
宓沈问道:“你要去哪里?”
白帷脚步未停:“回梁陵。”
宓沈没忍住跟了上去:“你不是奉掌门与你父亲的命令来寻我的吗?”
为何我未跟你回门派,你就要离开?
白帷眸光未分宓沈半分:“你愿意回便回,不愿回我也无法强求。归境他们在等我回家,我只对他们负责。”
宓沈停住脚步。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清他这位师兄。
白帷也停了下来。
他仍未回头:“宓沈,不要只看到自己得不到,而看不到你已经得到的。”
宓沈攥紧了手,道:“可是我得到的只有利用,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反抗!”
白帷依旧淡着声音道:“你自然可以反抗。但若你不顾无辜,我也会提剑与你抗衡到底。”
宓沈没忍住,问道:“那我又凭什么被利用!”
白帷听到这话,倏地转身。
他静静看着宓沈,道:“那他们又凭什么被我们踩在脚底?”
……
白帷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他微微敛息恢复冷静道:“若是我能做到,我绝对不会强加于你。我现在能做到给你选择,便再给你选择。结果如何,我不强求,毕竟我也不认可掌门与我父亲。”
话落,白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帷离开后,宓沈并未离开,而是在村中多逗留了几日。
村中生活无非是日出则更、日若则息,如此日复一日,真的没什么可值得看的。
想到前尘,宓沈攥紧了手:“是啊,我们都没有资格把人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