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从小立下宏愿,希望追随将军上阵杀敌。如今虽不能得偿所愿,但请将军放心,小女一定承继将军志向,从军杀敌,镇守西境,将西戎小儿赶回老巢!”
许今瑶志向远大,洋洋洒洒大半天,末了,忧愁地皱起眉。
“只是,小女现下被父母严加看守,兴许要不了两日便会被拎回家。届时又要深陷在父母催促成婚的泥沼里。”许今瑶一本正经地许愿,“但求老将军在天有灵,断我姻缘,绝我父母催婚之心,小女不胜感激。倘能遂愿,小女愿常驻西境,清明忌日,为您扫坟上香。倘不能如愿,小女……”
许今瑶塌下肩膀,无力道:“小女也不能怎样,该祭拜您还是要祭拜的……”
见过太多求姻缘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相求断姻缘。
沈明仪双眼滴溜溜转起来,被她逗地有点想笑,但灵堂严肃之地,她只能使劲儿憋着。
憋了片刻,笑意倒是被摁下去了,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声音传不进许今瑶的耳中,坏就坏在,一支蜡烛正好摆在沈明仪眼前。
喷嚏带出风,蜡烛的火苗倏地朝许今瑶的方向折过去,摇晃片刻后熄灭。
许今瑶没被吓到,反而喜上眉梢,激动道:“将军,是您显灵了吗?您答应助我如愿对吗?!”许今瑶意识到这一点,真情意切地又给老将军磕头,“多谢将军!小女就知道将军是最古道热肠的大善人!”
沈明仪:“……”
对不住了姑娘,将军固然是善人,但坏人姻缘的缺德事恐怕是不会做。
许今瑶兀自感激,将人夸得天花乱坠。
沈明仪没好意思再听下去,摸着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琢磨着陆承尧此时应当尚未收拾好心情,沈明仪绕着军营慢慢走了一圈。等天色蒙蒙亮起来,她才重回牢中。
陆承尧身前的碗已经空空如也,沈明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你可算愿意吃饭了。”
沈明仪没注意到陆承尧一闪而过的怪异神色,径自到他身边坐下,说:“七日后老将军下葬,陈束想趁此机会将你置于死地,你打算就一直待在牢里吗?”
陆承尧哑声回:“我不能死……”
“你当然不会死。”沈明仪循循善诱,“你手上握着老将军为你留下的保命符,只要你振作起来,整个西境军都尽归你所有。”
朝廷封将的圣旨没有下来,陈束这个将军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沈明仪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不可谓不多。
与陈束同职位的原本还有两人,其中一人同老将军一道死守广平城,阵亡在战场;还有一位伤势未愈,正卧床养病。
陈束仗着家世横行霸道,军中无人能耐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