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北堂戎渡开口,四婶就已经鬼鬼祟祟地奸笑起来,目光暧昧地扫过北堂尊越的胸膛,道:“皇上不必说了,小女子已经知道了……”北堂尊越将烟头摁灭,转首看向北堂戎渡红润的薄唇,道:“……嘴唇。”远处北堂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欲哭无泪,北堂润攸却有些好奇地望向湖边,道:“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三弟,不如我们也去看一看?”还没等北堂新答话,忽然陆星飘然走过,幽幽道:“殿下,好奇心害死猫……”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做那事时朕只要配合他,唤他‘二郎’,他便十分喜欢。”北堂戎渡神情自若地又点了一支烟,然后用手指轻轻一戳北堂尊越的腰,示意对方不要那么无动于衷,北堂尊越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轻,慢。”四婶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这主要不是问您做攻的时候……”北堂尊越顿时双目一瞪,四婶立刻闪电般躲到许昔嵋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不死心地道:“我的意思是,您被……咳咳,被压的时候怎么做最能取悦皇帝?”北堂尊越原本不欲回答,但身旁北堂戎渡却是嗤嗤低笑,用手轻捏他腰侧,明显是在催促他回答,因此北堂尊越终究还是有些不情愿地道:“……朕有时不在上位,让他放肆些,他就格外有兴致。”许昔嵋听了,柳眉倒竖,心想我家外孙好不容易抱你一回,竟然还是要被你这老男人骑着不得翻身,真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一时间冷笑着刚想说什么,旁边四婶却一把拦住,凑在对方耳边道:“骑乘这种问题小妹自有妙计,小妹店中有秘药一味,保证用后身酥骨软,哪里还能玩什么骑乘,只能软绵绵躺着被人……嘿嘿,姐姐可有兴趣?包邮哦,亲!”许昔嵋大喜:“来一箱!”
96 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北堂戎渡眼神柔和,道:“除他之外,朕还能想些什么。”北堂尊越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硬邦邦地道:“……他。”四婶偷笑:“傲娇帝……”许昔嵋却已将北堂戎渡唤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自袖中取出那支玉`势,殷殷嘱咐道:“那人好生可恶,你岂可总是饶他?总要叫他知道厉害才是!今夜便用此物教训那人一二,重振夫纲!”北堂戎渡笑眯眯地将玉`势收入袖内,道:“外祖母放心,戎渡晓得了。”话刚说完,突然北堂润攸大大咧咧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惊讶道:“父皇,原来这东西是你的啊……”北堂戎渡被儿子撞见,不禁老脸臊红,还没等说什么,北堂润攸已恍然大悟道:“莫非您要纳男妃?”许昔嵋呵斥道:“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北堂润攸却只笑嘻嘻地道:“父皇,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北堂戎渡把脸一板,恢复了几分帝王威严,淡然道:“无非是身长八尺,身材魁梧而已。”北堂润攸目瞪口呆,既而咽了一口唾沫,讪讪:“父皇当真是……哈哈,真是品位独特……”心中却不由自主地转着‘身长八尺’‘身材魁梧’八个大字,同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只见殿外进来一伙太监,分两翼摆开架势,齐齐掩住阵脚,打正中呼啦啦蹿出几个宫人,簇拥着一位英雄出来讲数,那英雄果然了得,铁塔一般身段,两膀怕不得有千斤力气,端的是虎背熊腰,朝殿前娇滴滴一拜,声如轰雷:“……臣妾参见陛下!”北堂润攸想到此处,顿时哇地一声,吐得天昏地暗。
97 一晚h的次数是?
北堂润攸还在远处扶墙狂吐不止,北堂戎渡却已经与许昔嵋携手返回,北堂尊越听了问题,慢腾腾地伸出一个巴掌,想了想,又摁下两只手指,四婶眼睛一亮:“三到五次?”旁边北堂戎渡徐徐吐出一个烟圈,道:“……三次以内。”四婶顿时大失所望,咬着手绢,眼神哀怨地看向北堂尊越,道:“陛下好不给力……”许昔嵋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暗自腹诽道:“怪不得戎渡总叫那人‘二郎’,原来不过是一夜二次郎,果然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都有,或者互相帮忙。”北堂戎渡面色轻松,一只手偷偷摸着袖内藏着的妙物,心情大好,只想着快快与北堂尊越回永仙宫颠鸾倒凤一番,便催促道:“还有什么,快问罢。”四婶赶紧应了一声,手指沾了沾唾沫立刻翻到下一页,道:“快了快了……99 对您而言h是?”北堂戎渡有点不耐烦地道:“世上最快活之事。”四婶转头向北堂尊越:“那对您而言,h是?”北堂尊越略一思索,却道:“……在一起。”四婶闻言,立刻作惊恐状:“陛下,您怎么忽然走小言深情风了?真挚纯情神马的真的不适合你……”北堂尊越大怒,摸出一本《东梅问雪》,翻到‘夫夫相性100问之后50问’质问道:“上次西门吹雪不就是这么说的?为何朕就不行!”四婶仰头望天,幽幽道:“别白费劲了,剑神的气质您学不来的,同样的台词人家说了是深情,您说了就是肉麻加装`逼……还是继续做您傲娇帝这份有前途的工作罢!”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一听说这是最后一题,北堂戎渡顿时长长吁了一口气,满脸轻松,对北堂尊越道:“二郎,尽管我做错许多事,但我知道,你不会当真怪我。”北堂尊越沉默片刻,忽然捉住北堂戎渡的手:“……回去罢。”说着,两人便一起离开,向永仙宫方向走去,四婶心满意足地收起问卷,对旁边许昔嵋道:“姐姐不如跟我一起回去?也好顺路把订的货提走。”话音方落,忽地腰间一物骤然作响,唱曰:“菊花残,满腚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四婶拿起一听,顿时怒道:“什么?驾车的马吃坏肚子拉稀了?叫我自己打驴的回去?蠢材,那还不把我的神驹草泥马牵来顶上!”
三百七十四. 番外 问君能有几多愁
……正极十七年,北堂戎渡御驾亲征哲哲。
此时天气已经颇为寒冷,城破之后,尚且有人抵抗,过了一日才彻底平定下来,由此,北堂戎渡率亲军入城,一时进到哲哲皇宫,满目所见,虽然比不得大庆,但也是宫殿重重,有皇家气派,北堂戎渡骑在马上,身穿铠甲,裹着厚厚的猩红披风,身后是数千亲军紧紧簇拥。
刚走过一道宫门,便有人上前来报:“启禀陛下,哲哲皇帝不曾走脱,此刻已在怀越宫被围。”北堂戎渡在马背上听清了那宫名,整个人忽然就好象微微一顿,但他已是帝王,讲究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一顿之下,随后便神色如常,只淡然说道:“……在前面带路罢。”
一时到了怀越宫,周围已被数百铁骑围得水泄不通,众人见了皇帝亲来,立刻齐齐下拜,口呼万岁不迭,北堂戎渡沉吟了一下,翻身下马,示意旁人不必跟着,统统留在外面,只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众将见状,却也并不担心皇帝的安全,只因如今以北堂戎渡的自身修为,天下虽大,却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大庆皇帝,更何况此刻宫殿之中只剩哲哲皇帝一人。
北堂戎渡走进怀越殿,里面空空荡荡的,虽然陈设华丽,但一路走来,却不见一个人影,尽显凄冷,北堂戎渡见此情景,倒也不为所动,绕过走廊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大门前,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人,一时北堂戎渡停了停,便一手推开了沉重的门,跨进殿中。
殿内空间颇大,布置得很是华丽奢贵,一张案上整齐摆着笔墨纸砚等物,一个人正端然坐着,身穿华服,衣领与袖口处都绣着金龙,头戴镶满七色宝石的金冠,一头灿烂金发编成无数细辫垂下,面容刚毅坚韧,唇上蓄着髭须,颇为英俊,多年不见,岁月终究还是在那张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也爬上了几道细细的纹路,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却没有多少变化,一如天空,整个人抹去了年轻时的很多东西,却也沉淀出了稳重与成熟,当年的年轻王子到如今已是登基十余年的君主,同时也成为了哲哲第二代也是最后一代的主人,眼下的亡国之君。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殿中点着灯,寂然无声,毕丹端坐不动,双手按膝静静,坐在案后面,脸色沉着而平静,在殿门被推开的同一时刻便望了过去,只见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没有任何迟疑地走了进来,那人身穿银白色的铠甲,猩红的披风如血,更是映托出了满满的威严与肃穆,当真是帝王之姿,一头青丝简简单单地系在脑后,没有经过精心修饰,也没有留下半点碎发来点缀,只将光洁如玉的额头全部显露出来,岁月不曾给这张俊美的面庞留下哪怕一丝微不可察的痕迹,而那双眼睛也依旧清澈如水,有光芒隐隐流动,可从眼神中却可以看出男子其实已经不年轻了,那两条漆黑的长眉也仿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显凌厉,斜斜直入鬓角,细长的凤目似睁非睁,尽显睥睨高傲之态,这么多年了,还是宛然如昨。
这人的容貌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熟悉,迎着灯光,身材修长伟岸,肌肤雪白,十数年不见,这场景是那样的真实不虚,几乎是一瞬之间,毕丹只觉得整个人头脑一片空白,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对方,一时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乎就看见了当年那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周围只有烛焰微微跳跃,伴随着心脏急跳的声音沉沉传入耳中,毕丹猛然间攥紧了膝上的袍摆,很多年前,同样也是在一个冬天,那个人亦是如此仪态凛然,只是后来时间过去得太久了,这种模样便只能印在脑海当中,在现实里却再也看不到了……一时不知道为什么,毕丹突然便只觉得眼眶滚烫发涩,有什么东西在眼里打转,可他身为君王,不愿在人面前失态,因此艰难忍着,却终究还是渐渐清醒过来,知道此人非彼人,即使再相象,也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因此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情绪,良久,才沉声说道:“大庆皇帝……你我好久不见了。”
这略显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沉寂,北堂戎渡看着毕丹,微微点头道:“……确实是很久不见了。”毕丹仍旧坐着,只是却借着灯光细细看过来,仿佛想从北堂尊越身上看到别的什么,只见灯火下,温暖的光线照亮了那张完美的脸,英姿焕发,那轮廓,那模样,真的是与记忆当中那人的样子重合,毕丹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十多年不见,大庆皇帝风采依旧,朕却已经快老了。”北堂戎渡迎上毕丹的目光,心中忽然就涌出一丝物是人非之感,当年两人之间还有交情,也算是朋友,而如今一别多年,再次见面之时,却已是这种场景,然而两国之间,国家的利益凌驾于一切,个人的感受或者交情等等,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忽然间毕丹却慢慢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哲哲如今已亡,朕是皇帝,自然不能做一个怕死苟活之辈,只是朕还有儿女,身为人父,总有舐犊之心。”
大殿之中灯火静静,毕丹的语调出奇地平静,只缓缓说着:“朕也是皇帝,知道有些事情非做不可,哲哲已灭,大庆自然不能留下后患,太子以及那些成年皇子皇孙是必然留不得的,但朕有一个幼子去年出生,还在襁褓中,眼下在寿荣宫,大庆皇帝若是念及当初一点情分,留小儿一命,朕感激不尽。”北堂戎渡听了,微微沉吟片刻,便点头道:“朕会命人将他托付给一户殷实可靠的人家,这孩子不会知道自己身世,日后平安无忧一生也就罢了。”毕丹闻言,深深一揖,正色道:“……如此,朕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说罢,一手放在案上搁着的一把宝剑上,轻轻抚摩着剑身,微微叹息了一声,半晌,忽然抬头看向北堂戎渡,深深地看进那对眸子深处,仿佛想透过对方看到另一个相同的身影,一时间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良久之后,才似乎有些艰涩地问道:“……多年不见故人,不知道隆武陛下如今可安好么?”
北堂戎渡心下一动,迎着毕丹深邃幽静的眼神,那眼神中分明有着希冀之色,北堂戎渡默然半刻,既而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他很好。”毕丹看着男子,突然间却抬起一只手,指着北堂戎渡哈哈笑了起来,道:“大庆皇帝,你事事强于朕,但有些事情,朕却敢说你及不得朕!当初你夺了皇位,将陛下囚禁,朕那时自己只是皇子,即便是哲哲之主,也没有办法替他解困,可如果朕是你,朕决不会逼宫自立!大庆皇帝,你是江山美人都要,但若是两者只可选其一,那么朕虽爱江山,却更爱美人!北堂戎渡,至少在那人一事上,你,不及朕!”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北堂戎渡没有争辩什么,也没有反驳,毕丹笑罢,忽然目光灼灼地说道:“朕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问你,当年你已经地位稳固,尤其是那次陛下甘冒奇险从叛党手中将你救出,分明是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不爱惜了,又何况江山?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逼宫自立,那皇位明明早晚是你的。”北堂戎渡闻言,沉默片刻,然后轻声一笑,说道:“朕承认,在真南山之前朕就早已有了不臣之心,只因朕不甘受人操控,哪怕那个人是他。”北堂戎渡说着,干脆就将自己与北堂尊越之间的恩恩怨怨和盘托出,甚至许多隐秘都说了出来,毕竟眼下毕丹已是将死之人,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对其说出来?一时殿中只幽幽回荡着北堂戎渡的声音,许久之后,北堂戎渡叹了一口气,道:“后来真南山之事过后,朕也犹豫过,到底还应不应该那么做,可是有一次朕却得到了消息,他夜间出宫,竟是背叛了朕。”
事到如今,北堂戎渡索性将那件事全部说了出来,之后便哂道:“你看,朕与他早已有了约定,这一生彼此再不会背叛对方,朕为此不再亲近旁人,但他又是怎么做的?朕在信守承诺的时候,他却在温柔乡里,他是皇帝,所以他有践诺的权力,他不怕朕怎么样,既然如此,朕也想拥有掌握他的能力,莫非不应该么?”毕丹听了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地古怪,他看着北堂戎渡,突然间就问道:“你说的那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