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她,就像被扎破一个洞的气球,即便不停歇地往里注入新的空气,也始终鼓不起来。
这种疲软让她失去了与他抗衡的精力。
一个称呼而已,他想叫就叫吧。至于他的感情,顺其自然罢了。
“随你。”
“想听什么?”他还是一样的问题。
男生唇角微扬,笑得有几分痞气,有那么一瞬间,盛盏清觉得这才符合他的本性。
“摇篮曲吗?”他问。
“随便,”盛盏清难得好说话,“你要是喜欢,唱《两只老虎》也行。”
江开没有听进她的玩笑话,挑了首最近大火的英文歌。
吐字清晰,嗓音低磁清冽,有着玉石沉落水底的质感。
盛盏清看着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薄光,蓦地伸手揽住,半晌问:“弟弟,能让你阿盏姐姐占个便宜吗?”
不待他回答,她便将头枕向他嶙峋的肩上,“我先睡一觉,要是你没忍住想占我便宜,也麻烦动作轻点。”
江开肩膀重压不减,空气里一缕缕的清香冲淡残留在彼此身上的烟味。
她声音轻软又懒散,像耳鬓厮磨般的低语,说出的话却不是那般随和,“把我吵醒了,那就只能请你明天把自己打包扔进太平洋里。”
江开绷着脊背,直到肩头传来浅淡的呼吸,他才原形毕露。
他轻缓地将身子往旁边一侧,手掌托住她的脑袋,缓慢放至自己大腿。
而后,慢慢俯身,薄凉的嘴唇与她相贴。
这一吻,不带任何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贪念,只是春日暴雨转向绵绵细雨的见证。
缱绻,满是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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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盛盏清睡得很熟,却并不安稳。
梦里,她回到了一年前,抄袭流言甚嚣尘上的那一年。
她身上全然不见金戈铁马的意气,有的只是人人喊打后的狼狈。
场景陡然一转,盛盏清认出了这是经纪人傅则林的办公室。
傅则林看上去很疲惫,眼下浮着一层青黑,声音沉哑晦涩,“公司给你安排了记者招待会。”
他将放在桌上的文件推过去,闭眼拧着眉心,试图避开她的目光,“这是稿子,你这两天把它背熟。”
盛盏清垂眸看了眼,用皮肉牵起嘴角,“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