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盏清不自觉抿了抿唇,接过他递来的碗筷,轻声说,“出去随便走走。”
江开抬眼看她一会,应了声。
那声嗯被他压得极低,盛盏清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将目光从碗里抽出,却意外撞上他沉黯的眉眼。
心头一紧,踟蹰几秒坦白道:“我去见许临越了。”
她没说完,但江开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可他什么话都没接下去。
盛盏清却不打算瞒他,一股脑全交代了,“你书房里的录音我听过了。”
客厅开着空调,落地窗漫开一层薄薄的白雾,将婆娑的树影和偶尔行经的车辆拦截在外,借着路灯,发出幽暗昏黄的光。
缄默僵持的状态,趁得空调风声都格外的响。两个人坐得很近,但不知怎的,她突兀地生出了一种天涯海角的错觉。
暗自较劲一番,江开妥协,和盘托出:“这段录音是许临越交给我的。”
他抬眸,见她眉眼淡淡,明白这件事她已经知晓。
当初许临越的原话是,让他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盛盏清,至于最后如何处理它,选择权在她手上。
盛盏清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米饭,尝不出滋味。
江开沉出一口气,缓慢说,“你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所以我没打算把它藏一辈子,但至少不是现在让你知道。”
好半晌,盛盏清才抬头看他,他宽阔的肩膀撑着大半如昼的灯光,她摇摆不定的心忽然有了着落,平静地随口一问,“所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江开的目光因她这个问题,难得有了片刻的无所适从,辗转过后停驻在她脸上,沉声道:“至少等到这次的抄袭事件过去。”
盛盏清微顿,放下筷子,后背抵上椅子,紧绷着下颌,一句话没说。
江开起身走过去,手掌摁住她后脑勺,将她轻轻往怀里一带,呼出的气息柔软地拂过她耳际。
“如果现在把这些事告诉你,难保你会冲动,想用它来对付乔柏遥,也顺便用它产生的冲击替我转移大众的注意。”
他陡然变换称呼,“阿盏,我不想你后悔。”
公开录音,意味着再一次将陆清和推到风口浪尖上。
逝者虽已矣,但只要活着的人还能开口说话,其中一部分人就能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无辜的受害者进行自以为是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