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缘抿着唇看向窗外:“做出跳脱阴影的决定一定非常难。”
她在演奏一步之遥的时候,远远没想到,这一步走来的过程会经历多少痛苦。
那些沉闷夜里的挣扎,都是她不知情的。
“遇见能让自己产生变化的人真的是幸运吗?”她低着头,喃喃道。
赵老师的声音打消她的乱想:“是,能让人产生与自我性格缺陷对抗的勇气,当然是幸运。”
“哪怕过程痛苦不堪?”
“当然。”
赵老师补充一句:“说明这个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江缘沉默着,喉咙发干,有些说不出话。
下午四点,周女士再次来到咨询中心,她一周来一次。
这次赵老师直接将人带进去,两人只隔空对视一眼。
结束咨询到了下班的时间,江缘收拾好东西在门口被人叫住。
周女士快步向她走来:“有空聊一下吗?”
“没有。”她几乎在瞬间就拒绝,没有多做思考。
周女士似是还不甘心:“江小姐,你也是学心理学的,难道几分钟的时间都不能给我?”
她蹙着眉,神色不耐烦。
江缘抿着唇:“如果是关于秦忱的,那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大厅里还有几个人,听到声音不由抬头望过来。
江缘抬腿就走,不去管她。
过了会儿,周女士再次不依不饶地跟上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的妈妈。”
江缘顿住脚步。
“你生了他,他就该感恩戴德吗?”她罕见的沉下脸。
周女士愣了下:“什么?”
“周女士,你没资格要求他原谅你。”江缘冷冷看着她,“你没有对他履行过半分母亲的责任,现在又拿什么母亲的架子。”
女人被她的话噎住,半晌没说出话。
她怔怔道:“我是做错了事情,可他是我的孩子,没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江缘火腾的上来了:“你要真的爱他就不会再来找他,你难道不知道他见到你会有多痛苦吗?你去见过秦朗吗?”
听到秦朗两个字的瞬间,周女士眼神暗下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名字让她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以至于眸中出现愧疚。
江缘平复情绪,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有些东西是弥补不回来的。”
也许对于周女士来说,她的行为算得上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