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心火 八口小锅 4915 字 11天前

涂科:“......”

闻阅:“......”

本来睡一觉起来已经把前两天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会儿撞上还是很紧张,满脑子都是那个乱七八糟的吻。闻阅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想用衣袖给涂队擦脸,结果胳膊都伸出去了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背心,哪有什么袖子。

涂科:“......”

“别人都下午洗衣服,你大早上的在这浪什么......”涂科偏头看了眼水池里,浅绿的、深绿的、迷彩的满满一大盆,皱着眉问:“你怎么这么多衣服。”

“哦,不全是我的。”闻阅指着那些洗好的没洗好的,卷成麻花的跟还没拧干的,一一给涂科介绍。

“这件是班长的,他大拇指被水带磨破了,碰水容易发炎。”

“这件是......这件是我的,过。”

“这件是张哥的,这周他休息不在,我就顺手一起洗了。”

“这件是李哥的,这件是王二哥的……”

“这双......”闻阅在盆里扒拉扒拉着,扒出一双袜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咦?这双袜子哪来的?”

涂科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见着东西也不看是谁的就洗是什么毛病?小浣熊吗?

涂科不说话了,把两只桶拎起来往池子里“哐当”一扔,拧开龙头开始接水,自己抱着手臂等在一旁,一脸的生人勿近。闻阅唠叨半天没换来一句回应,只好转身回到水池跟前,捡起那几团衣服小心翼翼地搓着,歌也不敢唱了,只敢拿眼角偷偷打量旁边。

两桶水接满,被涂科毫不费力地提了起来。闻阅见状赶紧小声问道:“涂队,要帮忙吗?”

“你是不是要回屋里洗衣服?不用这么麻烦,拿过来我帮你洗就行,反正都要洗,不差一件两件的......”

“中午少吃点。”涂科被他唠叨得头疼,马上打断他道:“三点到训练室找我,晚一秒二十个俯卧撑。”

闻阅满脑子都是“帮涂队洗衣服也许可以挽回一下他对我的好感”,对方的话从他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什么都没听清。

“啊?三点吃什么?二十个什么羹?”

涂科:“......”

看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把他给得罪了。涂科二话不说提着桶就走,闻阅心如死灰,当即想把面前这堆衣服当做难兄难弟,抱着大哭一场,谁知还没酝酿好情绪,涂科又回来了,站在门口表情古怪地看着他,片刻后问了句:“你刚唱那歌......”他清了清嗓子,又避开了目光。“你不是十九吗?怎么还会唱这么老的歌。”

闻阅当他要撵自己走呢,顿时紧张地抱紧了搓衣板,听他这么一问才松了口气,又想到刚才唱歌被他听见,便不自觉地红了脸:“那是我以前准备参加艺考的曲目......”

“用古筝弹?”涂科挑着眉毛,很感兴趣又很不经意地问。

“对啊。”闻阅看出他有点好奇,便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去掏裤子口袋。“我手机里有以前录的视频,你要不要......”

“三点,训练室找我,我只说最后一次。”涂科没等他把手机掏出来也没等他说完,撂下一句话就又提着水桶离开了。

闻阅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考。两分钟后,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一声大喊。

“太好了”

涂科已经走远了,提着满满两大桶水健步如飞,半路遇到刚打完篮球正要去洗澡的一中队队长,于是脚步一顿把人喊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中队长一脸无辜,赶紧接过他手里的水桶,边走边问:“涂队,你怎么突然管内务了啊?哪里不合格?我真想不起来,早上都检查过的......”

“少废话。”涂队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在后面,离完美的地主形象就差一根鞭子。

“今天晚上,二班那几个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每人操场跑五十圈,一圈都不能少!”

第31章

自从上回提过意见之后,这两天食堂的饭菜味道清淡了许多。难为老方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硬是琢磨着学了好几道淮扬菜,什么煮干丝、盐水鹅、银鱼羹之类,昨天包了三丁包子,今天又带着几个炊事员做狮子头,尽管做出来松松散散不太成型,跟大号的肉丸子没什么区别,也没有虾仁蟹粉之类的配料,但胜在用鸡汤勾了芡,便也获得包括教导员在内的一致好评。

部队对士兵的餐饮标准有硬性规定,荤素搭配至少六道菜,到了周末或节假日还要加餐。周童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五个大肉丸子,其中一个还是教导员吃不下悄悄拜托给他的。吃完心满意足地回去睡了个午觉,下午没别的安排,又跟武炜几个人去打乒乓球了。

小伙子们每天训练体力消耗大,能吃的不止周童一个。倒是闻阅这顿吃得跟往常比起来格外矜持,只打了半碗米饭和蔬菜,没沾荤腥,吃完就急匆匆地要走,叫他一起打球他也推脱说有事。周童纳闷他除了洗衣服还能有什么事,又一想他最近正在准备报考函授,估计是要自学,便没再多问,随他去了。

吃过饭奚杨带着u盘回了宿舍,打算休息一下再去办公室看里面的内容。进门时涂科正枕着手臂瘫在床上,靴子也不脱,一只脚踩地,另一只脚架在床尾,举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不去吃饭?”奚杨脱掉t恤,光着上身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见涂科还没反应,换件干净衣服走到床边,弯下腰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涂科才发现有人进来了似的,摘下耳机“嗯?”了一声,待奚杨拉过椅子坐下来后把手机朝他面前偏了偏,进度条拖到起始,打开了声音外放。

视频的画质不太清晰,看起来像是在一个饭局上拍的。镜头对面,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精干的青年男子坐在当中,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将一位眼窝深邃、鼻梁高耸,有着一头亚麻色曲卷长发、面容艳丽的女子圈在身侧,不时与她低声交谈,举止亲昵。

而在他们的另一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国字脸男人,全程默默无言地吃着面前的饭菜,自斟自饮,就连众人纷纷起哄,叫他身边那人唱首歌给大家助兴,也不曾抬起头看过一眼。

“行行行,那就唱一首!”青年经不住怂恿,只好放下筷子站起身,有些羞赧地与身边女子对视一眼,朝众人说:“给你们唱首我跟我爱人的定情歌。”

周围安静下来,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整理了衣摆又清了清喉咙,开口唱道:“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刚刚还不好意思,唱着唱着便进入状态,认真深情起来,还表白似的牵起了妻子的手。这下周围人又激动了,掌声哨声不断,不等他唱完就扯着嗓门高喊:“哎呦,酸死了!当年要知道小凃偷偷摸摸学这种靡靡之音,咱们应该举报他!”

“就是!”其他人马上笑着附和:“把小讲也一起举报了,这是包庇纵容‘封资修’啊!”跟着还问:“弟妹你也太好骗了吧!就这么被他用一首歌哄到手了啊?”

唱歌的人故作气恼地一一怼了回去。女子笑而不语,宛如琥珀又似星辰的一对眼珠波光流转,被另一人全部看在了眼里。

......

朝夕共处肝胆相照的两个人,对彼此的过去谈不上十分地了解,偶尔聊起来也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仿佛经历过的不快乐和痛苦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奚杨不知道是什么让涂科忽然就想把沉积的往事翻出来,邀请他分享,料想独自回忆得久了,总归是会寂寞的吧。

“这是阿姨和涂叔叔?”他朝涂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