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错,错的是记者,是你的父亲,那个女人,甚至是你的母亲。”段宓轻声说。
向情沉默很久,而后才问:“段宓,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他们离婚以后,我看出来他从没爱过我母亲,可后来我母亲遇到爸爸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她也从来没爱过他。”
“他们放过了彼此,找到了自己的爱人。”
“可我呢?”她迷茫地问,“那我算是么呢?”
段宓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些酸涩,还有些痛。
他下意识地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道:“你是我的宝贝。”
“他们有了全心挂念的人,但你有我。”
他童年时得到过爱,但并不懂,直到遇到了向情,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他也终于懂得了爱与被爱。
第二天,晨光熹微,向情被葫芦笙和铜铃的哀乐声吵醒。
她推门出去,广场里跪满了男主老少,人们都穿着白色的麻服为逝者祈祷。
死亡带走他们的亲友,然而现实却更加无情,活着对他们来说,会比以前更加艰辛。
地震引起了山茂的改变,打猎更加困难,耕地被破坏,粮食的来源也受限。
他们要找出一条新的道路,才能度过一直生活着的,却被强行改变了的世界。
“你在为他们的生计担心?”段宓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站在她身后环着她说。
向情蹭了蹭他的下巴,“劳动力缺失,赖以生存的环境被大幅改变,土地不再适合耕种,打猎也变得更加危险困难,他们该怎么办。”
段宓低头望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庞:“你已经有主意了?”
向情视线从广场上哀思的众人身上移开,看向广袤的群山:“旅游业,摩梭族还可以发展旅游业,现在的环境已经无法让他们自己自足了,必须早做打算。”
“是个好主意,旅游业是目前最有前景的产业,只不过这一行是个无底洞,有多少人投进去钱,连个水花都没有就沉了底。”
段宓想了想,“资金我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但是你必须拿出让我满意的方案来。”
向情扭头看他,自信的一笑:“一言为定。”
广场上的祈祷结束了,众人渐渐散去,人群中央,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被推着离开时,一眼看到了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