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陆霜明坐在床边给他削着苹果:“方小将军受的影响比较大,他降级调职了,后日就要去京畿巡防大队上任。万幸的是庄忠湛还留在西郊基地负责军研所的工作。”

赵鹤鸣不悦地皱起眉:“我记得京畿巡防大队是警署体系啊,再怎么贬也不能让一个将军去巡街吧,启东简直是欺人太甚!”

提起这个陆霜明哭笑不得:“听首相说,庄忠湛知道这事以后去总司令门口蹲了一整天,差点和人家吵起来。他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啊,和季德兄一见面就掐,不见面又想……”

“这可说来话长了。庄司令和方司令当年都是孤儿,我爷爷带兵经过时看他们饿得皮包骨头,就把他俩带在身边了,一带就是十二年。”

“战争结束后,我爷爷预感赵瑜烂泥扶不上墙,暗中集结了一大批人留给我以防万一,这两位就是核心人物,牵头组建了西郊基地。两位司令对外称妻子死于战乱,其实压根就没娶过,庄忠湛和方季德都是从孤儿院抱来的。”

陆霜明心中暗自感慨,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庄忠湛长得不怎么像庄司令。

赵鹤鸣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继续:“他们为了让我爷爷安心,主动断了为后代谋私的可能,我一直都很感激他们。庄忠湛和方季德四岁之前都在一个孤儿院,来了基地以后更是相依为命,十几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陆霜明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深厚的情谊,听完更加纳闷:“那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赵鹤鸣叹了口气:“当时季德去外地训练,猝不及防分化了。队里的一个实习军医一直很喜欢他,把给他的抑制剂换成了催化剂……”

“那几天快到季德生日了,忠哥想给他一个惊喜,没告诉他直接跑过去了,撞了个正着,任方季德怎么解释都没用。忠哥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纠缠了这么多年也没断干净,就成了现在这种奇怪的嗯……炮友关系。”

“我说怎么他俩只要凑到一块,总是暧暧昧昧又别别扭扭的,原来是因为这么一桩事。幸好咱们之间没有这样的误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赵鹤鸣回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又好到哪去呢?放着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不管,和一个老头私奔去了。我这伤一时半会也没法重振雄风,不好继续耽误你,这就写封休书,放你光明正大地入住广明宫,快给我拿张纸来!”

赵鹤鸣的撒娇是分很多种的,在床上时直白得可爱,可下了床坦率的时候少之又少,往往百转千回甚又阴阳怪气。陆霜明被他逗得直不起腰来,低下头就想去亲,但一想到他的伤,只能规规矩矩忍住不动。

“真是不讲理,我这几天为郎君哭瞎了眼睛,你竟然这样薄情。”

陆霜明还真从桌子上翻出了纸笔来:“不开玩笑了小鹤,我这次真的害怕了,我爸那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再有这么一次我会疯的。”

赵鹤鸣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为了这得之不易的共处,努力撑着眼皮听他说话:“这次是我一时轻敌,以后我多加防范,一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陆霜明把笔塞进他手里,笼住他的手问:“你能保证么?”赵鹤鸣无奈又好笑地叹气:“你想让我怎么保证。”

陆霜明微微偏过头,不依不饶地盯着他:“你给我写保证书,我教你。”

他脱了鞋袜小心地坐上床,从背后轻轻环住他。他的喉结贴着赵鹤鸣的脖颈,两个人呼吸交缠,烘得赵鹤鸣暖乎乎又有点痒。

赵鹤鸣乐得纵容他的任性,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胡写。病房里安静得像陷入了一个甜蜜的梦,枪声和鲜血仿佛只是一个小意外,根本无涉生死,只要不戳破这层梦境,他们便能一直美满下去。

“若赵鹤鸣再敢罔顾自身安全冒险行事,陆霜明有权把他关进小屋子里为所欲为,再也不放他出来。以此为据,望赵鹤鸣时刻牢记在心。”

最后一个字落下,赵鹤鸣佯装害怕地皱起眉:“为所欲为是有多为所欲为?不会很过分吧……”

陆霜明捏住他的手腕故意吓唬他,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会非常非常过分,你最好不要知道……”

赵鹤鸣仰躺进他怀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好吧,我答应你,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陆霜明勾住了他的小指,低头吻上他苍白的唇,不甚清晰的语句从两人唇齿间溢出:“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他俩上次拉勾勾要干的事:谁也不要动心

所以这次也是flag啦,双向doki doki的强制爱多香啊友友们!

第82章 反击

两人独处还不到半小时功夫,门外便有人敲门了。陆霜明将赵鹤鸣的手掖回被子里,不情愿地起身开门:“什么事?”

门外站着的正是首相的亲卫:“首相要回广明宫了,让我来送秦大夫回家,如今齐小夫人好转了,咱们也不便多叨扰。”

赵鹤鸣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赵鹤鸣受了这么重的伤,病情多有反复,身边又没有心腹,孤零零地被一群老头子监视着,怎么能让人放心。

他越想越挪不动脚,直愣愣地看着赵鹤鸣,连一句寻常作别的话也憋不出来。赵鹤鸣见他像只呆头鹅似地杵在门口,赶紧接过话茬:“这些天多亏了秦大夫费心照料,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首相也为我的事劳心劳力,还麻烦您替我向他道谢,我虽在病中,但之前和大人说过的话依旧算数,让他不必担忧。”

陆霜明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刚想问他和首相说了什么话,但楼道里传来阵阵脚步声,他只好跟着亲卫先撤了。

陆霜明一走,赵鹤鸣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顿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听见人推门进来都懒得再睁眼应付。

“阿翎……你好些了么?”是庄忠湛,那还是得应付一下。赵鹤鸣撑着身子坐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这个鬼德行,哭什么哭,我还活着呢。”

庄忠湛眼下一片青黑,蔫头耷脑地往床边一坐,活像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潦倒画家:“我上辈子缺了大德,这辈子遇上你和方季德。白天殚精竭虑地当老妈子,下班还要应付狗男人,我欠了你们的,一个赛一个地让人心梗。”

赵鹤鸣看他这可怜样反而笑出了声,抽了张纸伸手够着给他擦眼泪:“你的金豆子我这儿可装不下,你先憋一憋,等我下床找个盆给你接着,好送到季德那边让他珍藏。”

庄忠湛竖起眉毛骂他:“你混蛋!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你这条小命是多少人给你捡回来的吗?”

赵鹤鸣见一时半会哄不好,无赖地囫囵抱住他:“忠哥别气,我这不是没事嘛。咱们好好筹谋一番,明天就让付家那爷仨吃不了兜着走!”

长大后他俩就没这么肉麻过,庄忠湛颇为嫌弃地撇嘴:“和陆霜明好的不学,倒学会撒娇卖痴了。筹谋个屁,赶紧把伤养好了吧,一切都先放缓。”

赵鹤鸣摇了摇头:“一刻也缓不得了,迟则生变,现在有两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庄忠湛犹豫地看向他:“什么事?”

“首先,我需要一种能让alpha患上腺体衰竭症的催化剂,副作用多大都无所谓,越快越好。第二,我想和尤金秘密见上一面,和他谈笔生意。”

“催化剂?你别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我们要对付启东也不能不择手段吧。尤金更是,联系他能有什么好事,你……”

赵鹤鸣轻轻比了个嘘的手势,眼中一丝玩笑之色也无:“你信得过我么?”

庄忠湛点了点头:“咱俩十几年的交情,我脑袋都栓你裤腰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