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英看着如今威严逼人的霍时修,竟怎么也看不到几年前那个潇洒健谈的四少爷的影子。
“你也辛苦了,后院里给你提前准备了屋子,你先在我这儿住两天,等歇息好了再出发去亓阳村。”
“谢将军体恤。”
霍时修放下手上的镇尺,从座位上下来,缓步往门口走。
周含英忽然问道:“将军,如果一切都按着我们的计划来,成功了,到时候霍家被治罪,您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但是您有没有想过霍家会被治什么样的罪,多重的罪?您心里有无打算?”
周含英说得隐晦,但霍时修听得明白。
他回答:“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不能有一刻心软,从北境回来,我便是死了,我的人生现在只有两个字,报仇,其余的感情都是负累。”
说完后他打开门,猛然看见了门外的温晏。
温晏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被棉布裹着的小陶盅。
视线相交,温晏勉强露出笑容,“哥哥,见你这两天没有睡好,我让膳房炖了一盅莲子猪心汤。
那么冷的天,温晏被羊绒大氅裹着,整个人缩在轮椅里,脸色比雪还白,唯有鼻尖红彤彤的。
也不知冻的,还是因为鼻酸。
霍时修的脑中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复仇、霍家、齐王……都变成虚影,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失去了一切,只有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实实在在的。
他有几天没仔细看他的晏晏了?
他有几天没和温晏好好说过话了?
他辗转难眠的时候,原来温晏也不曾睡着。
周含英适时退下,霍时修将温晏拉了进来,门槛早被削了,霍时修很容易就将温晏拉到房间里,关上门,往火炉中添了些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