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以后各走各路吧。
虽然没有明确地将那两个字说出来,但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与分手无异。
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韩千景并没有考虑太多事情。
他只是一时的气上心头,他只是不想再听岑凯诺在那嘴硬,他不过是要岑凯诺稍微跟自己服个软罢了,结果却选择了这种最极端的方法。
岑凯诺正准备伸手去拿手机,听见韩千景说话的那一瞬,他的动作明显顿住,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车厢内十分安静,岑凯诺清楚自己听错的可能性不大。
情况来得过于突然,他甚至都没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它就是发生了,没有任何前兆。
出门前,韩千景只是说想到星巴克买点喝的,目的地到了,他冷静淡然地对他说以后各走各路。
什么叫做各走各路?
意思就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大家从此互不相干。
岑凯诺握着手机,掌心中渗透出的湿漉汗水将屏幕弄得黏黏糊糊。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回应这句话。
沉默了良久,他重新把头抬起来,转过去看着韩千景,问:“你是认真的吗?”
说话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喉咙突然变得十分干哑。
“不然呢?这种事情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吗?”韩千景那张脸上此刻只有认真与严肃。
当初说要分手,纯粹是一时气话,如今不愿撤回,只因他想拿此作为理由赌上一把。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从容坦然,等待岑凯诺的下一步反应。
半晌,只听见隔壁的人轻轻地开口:“哦。”
那一声“哦”来得十分倔强,一如那深深扎根在地底里的百年老树,拼尽所有力气也拔不出来的顽固。
岑凯诺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光嘴硬,脾气还犟。
面对感情上的挑衅,哪怕最后落得两败俱伤,他也不愿选择低头认输。
他将难堪的情绪收得滴水不漏,一脸理智的表情,对韩千景说:“你是嘟嘟的主人,以后记得要把它照顾好来。”
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吗?
难道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想说了吗?
韩千景将手揣入裤兜里,拳头紧攥,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他洒脱地开门下了车,径直往星巴克里走。
在店里排队等候了十来分钟,韩千景一直人在心不在焉。
轮到他的时候,店员接连唤了他两三次,他才回过神来。
心一横,连单也不下了,转身冲出店外,拦了辆出租车打道回府。
风风火火地赶回住所,韩千景立马进房,以最快的速度将行李收拾打包好。
是他先提的分手,可岑凯诺那家伙不也答应得挺爽快吗?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整理好行李,韩千景跑出客厅,把蜷在沙发上熟睡的嘟嘟弄醒。
被强行塞入猫笼的时候,嘟嘟有些不情愿,四肢挣扎着,发出了几声抱怨的叫声。
一鼓作气带着东西走出屋子把门“砰”地一甩,才来到电梯口,韩千景刹时又感到后悔不已。
他弯腰蹲下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就这么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直到到双腿发麻,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前方的电梯发出一声楼层抵达的叮响,一双限量版球鞋从里边迈了出来。
“韩狗,你这是要去哪儿?”何先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他的手上还提着一袋刚从超市买的新鲜水果。
静默了一阵,韩千景说:“去你家。”
果然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想要再赌一把。
除了何先以外,自己在这座城市几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倘若岑凯诺真的反悔了,有心要把他找回来,那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就作吧。”得知事情前因后果的何先忍不住翻白眼,“手是你提出要分的,小凯要是不来找你,还不是你自个活该。”
见韩千景不哼声,作为好友的他立马又不忍落井下石了。
他摇头叹气:“我说韩狗,要是小凯他真不找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韩千景回答得有些自暴自弃。
他只图一时之快,结果开了个糟糕的头,却没给自己想好最佳的退路。
夜里,他辗转难眠,隔五分钟就憋不住查看一遍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