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轶鸣一点义气都没有,被“逮捕”的时候,温照斐对贺轶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谢谢您嘞。”
贺轶鸣笑眯眯地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最终的结局就是他和贺轶鸣在检讨里互相贬抑对方,贺轶鸣吐槽他行动不够敏捷否则二人不会被抓,温照斐讽刺贺轶鸣不够义气出卖他。
明明他和贺轶鸣总表现得像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时隔这么多年再回忆一些让两个人结下梁子的事,却发现统统变成了轻喜剧。也许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他现在偶尔会觉得贺轶鸣很可爱,比如此刻,贺轶鸣打着游戏碎碎念这款游戏他们工作组负责了哪一部分,哪里是创新,领先了全国的同行多少多少。虽然温照斐一概听不懂,但这一刻贺轶鸣像在发光。
贺轶鸣比温照斐早到n市一天。
第二天中午他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李女士问:“斐斐什么时候到啊?”
贺轶鸣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漫不经心地说:“快了,他下午一点半落地。”
于是李女士让贺轶鸣去接温照斐,贺轶鸣不肯,嘟嘟囔囔说让温照斐自己回家,最后被李女士拿着扫帚打出了门,李女士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对着贺轶鸣说:“你快去接,接不回来别吃饭。”
贺轶鸣:“……”
他灰溜溜地开着他爸的车去机场等人,温照斐看到他的时候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温照斐是和几个同事搭乘的同一班飞机。同事忍不住调侃温照斐:“可以啊,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去酒店,明天会上见。”
说着另外三个人就拎着行李箱一起走了,把温照斐留给了贺轶鸣。
贺轶鸣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妈说我接不到你不让我回家吃饭,我快饿死了。”
温照斐略一思考,这确实像是李阿姨能干出来的事,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才停下:“行了,走吧,正好我要回家,放个行李就去对门串门。”
贺轶鸣说好。
很久没回过n市了,贺轶鸣发觉温照斐一直在看车窗外面的风景,特意绕了条路往m中走。m中重新修了大门,显得气派了许多,倒像个大学的样子。温照斐摇下车窗,感慨道:“我有六年?不对,五年没回去过了。”
“对啊你是大忙人。”贺轶鸣阴阳怪气,“我就不一样了,我尊师重道,我每年都回去看老师。”
“顺带再看看学弟学妹们念书有多辛苦,大年二十六还在上课,然后你就舒服了是吧。”温照斐乜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说你是去看老师,你明明是去找成年人的优越感的。”
贺轶鸣逗他玩:“那你校庆别回去,我自己去,你高风亮节,我小人之心,我自己回去。”
温照斐不吭声了,贺轶鸣看温照斐吃瘪觉得好笑,故意不跟他说话,等温照斐求他。温照斐果真时不时侧头看一眼他的脸色,一直犹豫着,直到快到家门口,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贺轶鸣……你不会真不带我去吧?”
作者有话说:
写爬墙被抓的那一段的时候,我满脑子“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然后笑得像个傻子。
我笑点真的好奇怪啊。
我最近发现你们这届读者也太聪明了,马上连我的大纲都要扒完了,猜情节一猜一个准,真是绝了。
……靠我刚刚发现我定时发布没弄好,一不小心把明天的稿子放出来了。
第十七章 兜兜转转他还在身边
贺轶鸣把车停进车库里,拉开车门下了车,双手插着兜走向后备箱,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一副懒得搭理温照斐的样子。温照斐有点着急,然而又拉不下脸来问第二次,看着贺轶鸣替自己把大行李箱从车子后备箱里拎出来,不过贺轶鸣合上后备箱后就把箱子扔在原地不管了,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电梯方向走去,而温照斐急于拎着箱子跟上贺轶鸣的脚步,在台阶面前一个没注意,绊了一跤。
幸运的是贺轶鸣虽然步幅很大,却是算好和温照斐之间的距离的,并没有离得太远,温照斐在台阶上绊的那一跤正好让他扑在了贺轶鸣背上,不至于整个人着地。不幸的是温照斐今天穿的是高帮的匡威,紧紧裹着脚踝,没有给脚腕在紧急情况下活动的空间,他把脚给崴了。
“嘶——”温照斐倚着贺轶鸣,皱着眉看了一眼左脚,“我好像崴到了。”
“哪只脚?”贺轶鸣蹲下去让温照斐用手撑着他的背,想要检查温照斐的脚踝受伤情况,只是隔着鞋子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温照斐受伤因他而起,倘若他不刻意逗温照斐玩,温照斐也不会急吼吼地跟着他然后不留神脚下,这让他感到一丝愧疚。于是贺轶鸣说:“我背你上去,先拿冰块敷敷看一下情况,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
说罢,他在温照斐身前蹲下了。温照斐想了想,确实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就搂着贺轶鸣的脖子爬上了贺轶鸣的背。贺轶鸣站起来的一瞬间甚至有些颤颤巍巍,他掂了掂温照斐,咬着牙苦笑道:“你看着瘦得跟杆子似的,没想到背起来一点都不轻。”
“这也能赖我?”温照斐气不打一处来,反正现在他做什么都有理,“是你太久不健身肌肉退化了吧。”
“是是是。”贺轶鸣抓着温照斐大腿根,回怼道,“进了电梯你就单脚跳着进家门,省得你嫌弃我。”
不过说归说,他每一步却都走得很稳稳当当,脚下踩实了才挪第二步,生怕加剧温照斐的疼痛。温照斐搂着贺轶鸣的脖子,头一次发觉贺轶鸣其实骨架宽阔又舒展,背脊很宽,让人很有安全感。
他是本能地信任着贺轶鸣的。温照斐想。虽然他总说贺轶鸣不靠谱,可等到需要贺轶鸣的时候,往往又会因为过分的熟悉而无意识地去依赖,假如他俩进入了某场逃生游戏,嫌弃归嫌弃,选择组队时,温照斐的第一人选还是贺轶鸣。他猜贺轶鸣肯定也会这么选。
是很奇妙的亲近方式,独属于他们二人的。
贺轶鸣不知道温照斐在想什么,他让温照斐摁一下电梯的二楼按钮。温照斐伸出手去的时候,扯动了一下左脚踝,痛得温照斐在贺轶鸣背上小声责怪贺轶鸣,说:“都怪你……待会你帮我把箱子也带上来,好不好?”
贺轶鸣对着这句话还能笑得出来,觉得温照斐用这种胡搅蛮缠式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话怪好玩的,于是说道:“好。”
电梯升到二楼,听到汽车入库的声音时,温妈妈就已经开着门候着了,却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却是这副情景。刚刚在密闭的电梯里贺轶鸣还没觉得不自在,此刻被朱阿姨盯着,尴尬到想钻进地缝。倒是温照斐神情自若地跟自己妈妈解释。
“妈,我在楼下太想回家了,门口崴了一脚。”温照斐说,“家里有冰袋吗,给我敷敷脚踝。”
朱阿姨如梦方醒,转身去了厨房里找冰袋,贺轶鸣把温照斐背到温家客厅的沙发旁,扶着他坐下了,然后转头就走,说:“我下去拿行李。”
温照斐之前在贺轶鸣背上只是说着玩的,毕竟贺轶鸣没吃午饭开车去机场接他一趟,还背着他上楼,一路下来也有够折腾,于是他叫住贺轶鸣:“……你要不先吃饭吧,待会我让我爸下去帮我拿,院子大门锁着,放在院子里不会丢的。”
“没事,不急这一会儿,我顺带给你拿上来好了。”贺轶鸣半侧过身来对着温照斐勾勾嘴角,初夏的日光从窗户里散射进来,落在贺轶鸣鼻梁上了一小条。温照斐发现贺轶鸣竟然有驼峰,而这是他之前从未发现过的。
“你有驼峰诶。”温照斐讶异道,“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
朱阿姨正好抓着两个冰袋走过来,贺轶鸣本来想挤兑几句温照斐,然而朱阿姨在,生怕漏了馅,便含糊着说了句:“是你一点也不关心我。”然后就走了。
温照斐他妈附和着贺轶鸣的话说:“就是就是,你怎么能一点也不关心鸣鸣呢?”
温照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