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包办婚姻 薛不盐 4116 字 11天前

温照斐猛按合上电梯门的按钮,心里一团乱麻。

黑长直……他盯着那一头长发,生出一股被欺骗的怒意。黑长直从来不是无中生有和空穴来风,他该在贺轶鸣提起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的。

所以,拍立得是假的,游乐园的木马和过山车是假的,生日蛋糕和零点的拥抱是假的,一枚戒指骗了一颗真心……多好的生意,他看了那么多股市里的杠杆,也从未料到最值钱的生意在他身上,贺轶鸣空手套白狼,全然不负吹灰之力,恐怕还要嘲笑他自作多情。

确实是他自作多情,好像这么多年来,贺轶鸣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结婚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竹马情谊顺手帮一把,陪着过生日是因为他们是室友,不拒绝他也不负责任是因为贺轶鸣一贯如此,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害怕承担结果的时候,他就会装作不知道。

温照斐把电梯摁到b1想直接开车回家。在贺轶鸣公司的地下停车库,温照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不久前他才把手机铃声换成《city of stars》:

“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看了一眼来人电话,温照斐果断挂断,转而拨给自己的律师。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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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波全然无知的贺轶鸣下了楼,小王说:“贺哥,刚刚有人给你送磁盘。”

磁盘静静躺在他桌子上,贺轶鸣便了然他刚刚所见并非错觉,那确实是温照斐。

温照斐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他拿起硬盘,坐下开始整理资料,恰是在这个时候,温照斐的电话拨进来。

“喂,你在忙吗?”

“刚开完会。”贺轶鸣走出工作区,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急着跟温照斐解释,边走边说,“你刚刚是不是来给我送硬盘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没有,我当时在拒绝同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他把事情原委用很长的篇幅解释完,温照斐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对他说:

“贺轶鸣,我们离婚吧。”

冷漠、疏离,而这样的口气就像是应付三个月前的高肆,他当时还有余力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笑高肆惨笑温照斐无情,等到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反而像落入水里的人,湖水席卷肺部,窒息又无措。

贺轶鸣眨了眨眼睛,想问为什么,迟迟说不出口,在楼梯间停住了。

他努力佯装轻松,胃部的灼烧感却不肯放过他。

“不是说好一年吗……怎么?”贺轶鸣甚至有余力开个玩笑,“你想开了?觉得我不适合做室友,然后决定过上一人一猫的幸福生活?”

不是,不是这样的。

作为室友,贺轶鸣很好,算得上体贴温柔有分寸,也很包容他。然而对于温照斐来说,致命的是他又一次认识到贺轶鸣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贺轶鸣和女同事是真也好假也罢,都比不上他是否在贺轶鸣的取值范围内重要。

及时抽离及时止损,他不想要隐藏在友谊下无望的单恋,被爱变得像索要一切的怪物,然后和贺轶鸣闹得覆水难收。

就这样很好,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换一个人爱,不一定非要是贺轶鸣。

但温照斐轻笑一声,话只说了一半:“没有,就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束缚你我了,是不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也挺好的,结婚小半年就离婚的人也不少,应付同事也够了,你家里不需要打扫吗,在家工作网速是不是也会更好点……”

贺轶鸣后来没太听清温照斐的话。对他来说温照斐说什么都差不多。他有点晕,可能是没有吃饭,也可能是熬夜熬的,他忘了自己说了点什么,就记得温照斐强调,周三,周三来签离婚协议,让他最好带上律师和证件。

可他们没有什么财产要分割。四个月而已,他没在温照斐家里留下痕迹,高肆至少还留了把吉他,而他连高肆都不如,就是一个纯粹的租客,租金是捎温照斐上班,虽然也没多少钱。

连收拾东西,都很容易。

贺轶鸣听见自己声音发紧:“那我什么时候搬出去?最近有点忙……”

“我无所谓。”温照斐说,“你搬走通知我一声就行,不一定要我在家的,等你搬走我就把小花挪出去,它最近掉毛得厉害,我半夜被毛呛醒了。”

“哦,那是应该挪出去。”贺轶鸣说。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的停顿,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贺轶鸣无端想起结婚前在泰国的路上散步,温照斐走在他旁边,他们一样沉默。那时候沉默是因为有太多话要叙旧,可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现在沉默是因为有太多话要坦诚,可好像已经来不及。

当天晚上回家,贺轶鸣就发烧了。可这次没有人拿着温度计非要测量他的体温,对面的门紧紧掩住,如他所愿地保持着距离。

贺轶鸣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来,盯着温度计发了很久的呆。

作者有话说:

小贺这小破孩子我已经带回去打了,可能要打好几天,治好了毛病再送回来。

今天出去了,太累了,状态不好写得很粗糙,回头会好好修一下这章。

第四十二章 喜欢在眼睛里藏不住*

既然国庆没有出游的计划了,又生病发烧,贺轶鸣索性请了两天假,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去。温照斐最近两天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着他。直到有一天,温照斐通知他,周三带上律师在某个咖啡厅见面。

贺轶鸣是一个人去的。

温照斐看到他没带律师感到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问,只是把离婚协议推到贺轶鸣眼前,贺轶鸣扫了几眼,突然想笑:“我们好像也没有共同财产……所以有哪块需要我重点看的吗?”

“理论上没有。”温照斐语气冷淡,“我怕你不放心我,虽然我也不会写什么骗钱的条款。既然这样,确认好了就签字吧,一会就可以去民政局离婚了。”

温照斐执意要离,决心已定,他再拖沓反而显得放不下的人是他,执着多少会让人显得不那么体面,贺轶鸣笑了笑,甚至不再详细阅读离婚协议的内容,在最后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

旁边是温照斐的名字,飘逸好看。贺轶鸣试图把自己的名字写端正,但笔和手都不太听话,生产工具不行,有碍他发挥。

他连名字都没办法配衬温照斐。

挫折感无端绞紧他的脖子。

温照斐看他签完,拿起包,和律师一道离开了咖啡厅,问贺轶鸣:“一起走吗?”

贺轶鸣迄今为止未想通对方为什么骤然提出提前离婚,但没有问。问为什么总显得自己在这段关系里落了下乘,他既不喜欢别人问他为什么,也不喜欢主动问别人为什么。就像他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温照斐语法题,一定要执拗地等到老师来再主动去问老师,因为问温照斐,主动权就在对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