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发了一张床照。”温照斐继续说,“我在照片的一角发现了长得很像高肆的人无名指上果真带着戒指。”
说着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枚婚戒还戴在他手上。他把婚戒褪下来,从花坛里折了根树枝,扒拉花坛的土,把戒指埋了进去。
“我不要了。”温照斐说,“你的呢?回去扔垃圾桶吧。”
贺轶鸣的那枚戒指在他们回国找人帮忙取下后就再也没戴过了,主要是怕又戴上又取不下来,除却要回去见爸妈的时候,其余时段一直放在床头柜里。
这可是四十八万。贺轶鸣心想,温照斐是真大方。一抬头却又看见温照斐泛红的眼眶。
这次他没哭。泛红的眼眶价值可抵四十八万,甚至更多。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贺轶鸣心头蔓延开来。贺轶鸣叹了口气,说:“你少逞强。”
“我没有。”温照斐说,他注意到贺轶鸣眼下一圈乌青,想来昨天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跟所有的傻逼说拜拜。走吧,回去睡觉。”
他确实是不开心,但因为贺轶鸣的陪伴,稍稍好了些许。
贺轶鸣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他低头摆弄手机,摆弄了一会之后说:“明天出去吃吧。”
温照斐没听清:“啊?”
“我说明天中午出去吃。”贺轶鸣说,“请假了,懒得去加班,我都快累猝死了还加班。你也别忙了,好好睡一觉然后出去玩吧,不好吗?”
“我本来也没打算中午做饭啊,下午本来打算去做身体检查的。”温照斐说,“不过也行。”
“再去买一对钻戒吧。”贺轶鸣把手机塞进兜里,认真地看着温照斐,说,“既然旧的都扔了,干脆换一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况且原来那只也没有多好看,你戴素一点的钻石.更衬人。”
温照斐心里一动,尽管贺轶鸣的直男审美还是让人哭笑不得,然而再去“买一对钻戒”这五个字却重重落在温照斐心里,一对钻戒……贺轶鸣真的知道一对钻戒是什么意思吗?
他回望过去,和贺轶鸣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贺轶鸣好像是特地为他请的假。温照斐无法自抑地想下去,贺轶鸣是特地为了安慰他,然后请的假,就在刚刚走进电梯前的几秒,他拿出手机低头打字的时候,也许就是在请假。
很多寻常的举动,恰恰是因为特意两个字才动人。譬如路过花店本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然而特意为你买一枝花,为你这两个字,平添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