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春玲看着她那眼眸晶亮无比认真的小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掀开盖将粥端起,还没端到她面前,林菱已经迅速伸出勺子,舀上满满一口,小心地将温热的粥送入口中,足足吃下一大半才缓过来。
“看来你是真饿着了。”聂春玲举累了,换了只手,“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营养不良,以后一定得吃早餐,三餐也要按时吃,平时必须得吃好点,你说你也是,辛苦赚来的钱一分也不留,全给了你那偏心的父母,怎么这么死心眼呢!要是自己偷偷留着点,多吃点好的,哪会成现在这样。”
林菱将勺子搁在一边的碗盖上,从她手里接过粥碗,单手举着,仰头喝了个精光:“春玲,谢谢你。”
因身体支撑不住突然的昏迷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她这么急着填填饱肚子,一个原因是确实饿着了,另一个原因,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林菱必须得尽快恢复体力,去铺展计划开始行动。
没有钱财和根基,在这混乱的环境里,光有着一张引人犯罪的漂亮脸蛋,还有原身贪婪家人的环伺,就连刚把她救出的金煜明,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些危机都在后面追着林菱,一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她必须得尽快武装起自己。
林菱人通透,既然选择了留下来,那就得过得舒服过得精彩!
聂春玲笑嘻嘻地说:“谢啥呀谢,要谢就谢阿金哥,你可把他给吓了个大的,说晕倒就晕倒,不仅把你抱去了医生那,还把我传呼过来,让我照顾你,林菱,我真想不通,你怎么还不答应他呢,这多好一人呀!我长这么大,碰到的男人里没一个能比得过他!他这样的人,已经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说到这,聂春玲看了眼门口,朝林菱凑近了些,小声道:“林菱,我可警告你,你阿金哥可抢手着呢,董宝珍那讨厌女人对阿金哥一天天的可殷勤了,成天想法子和人见面给人做好吃的送点小东西,你要是再吊着人家,不看紧一点,指不定哪天他就被董宝珍给抢走,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说我什么呢。”
就在聂春玲半捂着嘴在挨着林菱说小话时,有人进了林菱的病房,林菱那时候正想着事情没有注意,来人穿着布鞋走得悄无声息,两个人都没发现,她也不出声,站在聂春玲身后,面色越来越不好看地听完她那一整段话,才突然柔着声音道。
这计柔声在聂春玲耳里却犹如魔音,她被吓得一蹦跳起老高,在极度惊吓中尖利的嗓子破了音:“董宝珍!!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啊!鬼啊你!”
董宝珍臭着一张脸,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不再捏着嗓子:“怎么,怕我?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话可不得亏心嘛!”
不等聂春玲回她,董宝珍提起手里的一袋苹果,粗鲁挤开床头柜上的粥点,重重摆放在柜子上,对林菱道:“听说你病了,给你带了点水果,还有,刚聂春玲说的没错,我是对金煜明有意图,也从没掩饰过,但是!没有什么抢走不抢走,你们没确定关系,男未婚女未嫁的,在此之前,我始终有着追求爱情的权利!”
她高高昂着头,透着股骄傲的倔气,眼角的余光却带着丝紧张,直直地看向林菱。
在她们纠缠之时,估计现在没人会帮她的林菱自顾自地探身,从被苹果挤开的粥点袋里艰难地取出一个鸡蛋,将鸡蛋单手慢慢剥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养好她这具身体重要,等董宝珍的一番演讲完毕,她只剩最后一小半没有剥除。
见自己被提到,礼节性停下动作,林菱对董宝珍客气地点点头:“挺好的。”
“……”什么玩意?
聂春玲呆滞着脸,她知道不能指望这么一个包子作出什么了不起的反击,却还是被林菱差点气得仰倒,啥玩意啊!倒是支棱起来啊!这么无力的一句,平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董宝珍却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菱的反应会是这样,没有生气没有委屈更没有反击。
挺好的,什么挺好的?!
病房里一时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外面人来人往医生护士病人说话的嘈杂声,聂春玲和董宝珍就这样站在林菱的床旁,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慢条斯理一口一口吃着鸡蛋。
林菱目标一直很明确,她要快速恢复体力,啃完鸡蛋,又扒拉出一瓶牛奶夹在腿间拧开盖子喝下几口,任她们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眼神观察自己,湿润了有些发干的嗓子,身体在缓慢恢复,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歪了歪头,指指床边的木凳,疑惑地问站在床边的两人:“你们不坐吗?”
聂春玲望着她唇边的一圈奶胡子,神志一阵恍惚,她是谁她在哪她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