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
字,韩倾歌说的又轻又细,要不是细细听着的人,必然听不清楚。
她想了想,又朝侍者嘱托道:“你去找了咱们带出来的可信之人,
去外面的民居里找一处偏远僻静不常有人去的所在,使了银两买下,让那里住的人另寻去处。
最好找机灵一些的人,找的因由要可信,更不要透显出是哪家的人。
”
侍者点了点头,也随着罗兰走出了门。
韩倾歌将门牢牢掩上,幸好这里是梦娘的庭院,
今日韩倾歌来之时也跟道长说过了,要跟梦娘单独讲话,所以现今暂时倒也不至于会有人过来。
想是如此想的,可是侍者和罗兰一时没有回来,她这心里面就如同吊了水桶似的,六上七下。
此事如果被人知道了,那就是风波不断,也不怪韩倾歌真的是有些担心了。
直到侍者和罗兰两人先后进了屋子,韩倾歌才算作松了口气。
“主子,车驾已经停在外面了,
这…男人的身子一直是重的,咱们也不定抱得动,所以我便喊了吴小伙过来。
他是我家那口子,主子出去是要人驾车的,请原谅下人的擅作主张。
”
听到她如此说,韩倾歌笑了下。
“我怎么会怪你?是我没有思虑周全的缘由,你能替我周全当然是好的。
”
韩倾歌如此说了,侍者便点头让吴小伙也随着进来了。
侍者处事向来稳当,吴小伙之前显然也并不知事的真相,
进来之后瞅见那榻上的人,很是倒吸了口冷气。
“今日之事是主子相信你才叫你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联你应该想的了解。
这时万万不可张扬,即是说梦话都不许讲出去你知道了吗?”
韩倾歌还没说话,侍者便抢了先,十分正经的警告了那吴小伙。
“你啊你,他即是说了梦话又如何?还不是被你听去的?”
大概是侍者的话起了作用,韩倾歌倒觉得不是那般焦急了,也能打趣起了侍者。
“主子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有这个主意来打趣下人再说了,
谁晓得他到底会不会出去躺在别人的榻上呢”
吴小伙为人敦厚,又从小就喜爱侍者,显然是被她如此挤兑习惯了。
也不发怒,不过嘿嘿一笑。
他将储君背在了背上,出去之前先由侍者瞧了一眼外面,见着没人,便对他招了招手。
待到储君最后被放于了车驾上,韩倾歌那颗一直吊着的心,也算作些许松了一些。
她随着上了车驾,车驾在山道奔驰了一段时候便停了下来,
外面传进了吴小伙的声音:“主子,前方山路难走,车驾真的是上不去了。
”
到了这里,那先头去找屋子的婢女也知道这儿即是上不去的所在,也就在这儿等着了。
看到了车驾,便走了过来。
“主子,那屋子已经买下来了,这附近也就一处村落,
除去那儿,便只有下人所买下的那一处屋子了。
是山里猎户的小屋,他寻常也不会去住,所以倒也方便。
那屋子离村落远,也离佛堂远,周围都没关系人烟,所以主子还请安心。
”
虽然她并不清楚韩倾歌要做的是什么事,只是她还是做的很是细致体贴。
在韩倾歌身旁久了,她了解,有些事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知道的越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嗯,你辛苦了。
”
韩倾歌不佳开启帘幕,以免被瞅见里面还躺着的储君爷,所以不过隔着帘幕同她讲话。
“那些银两你回头让罗兰补给你,这件事你做得好,回去自有。
现今你且回去罢,把地点告知我们便可。
切记,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
那婢女应下,将地点详细地说与吴小伙知道了,便独自回转了。
“这婢女名叫流朱,原先是主子身旁的洒扫婢女,陪着主子出嫁了之后才升为了丙等。
虽是如此,可是下人往日里盯着这婢女聪颖稳重,也知进退,所以便让她来做这件事了。
”
听到侍者如此说,韩倾歌点了点头。
“我出嫁之时,院里的婢女随着我的本就不多,既然当时已经是院里的即是可信。
你既然有心抬举她,那回头便将她升成乙等就没错。
”
侍者点头笑了下,帮着吴小伙把储君背在了背上,几个人弃了车驾,从小路走了过去。
幸好那屋子似乎离得并不太远,否则这儿只有吴小伙一个男人,可是要累死他了。
侍者这些年跟在韩倾歌的身旁,用心竭力,是她的左右手。
只是这婢女有些心气儿高,随着韩倾歌的婢女们向来都以罗兰为首,现今既然侍者渴望在那些婢女里面竖立威信,韩倾歌也便就给了她这个方便。
毕竟全是自个身旁的人,怎么说也不应厚此薄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