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烫手的银子(2 / 2)

在王大人看来,季父把孩子纵得没边,自己收拾不下来,所以推到衙门来,让衙门吓唬一下孩子。

想好前因后果,宣布升堂,把两人带上来。

季羡元已经后悔了,季真真这么闹腾,她根本没把季府当自己的家,点起火来,眼都不眨,将来一副嫁妆出嫁,季家风风雨雨,与她毫无瓜葛。

经此一事,季府必定沦为长安的笑柄,他作为下一代掌舵人,要上一个台阶,只怕难。

唯今之际,只有忍了这口气,护住季家的光鲜,回家再算后账。

他瞪一眼季真真,牙齿打落连血往肚子里咽:“大人,下人做饭的时候失手烧了厨房,引发了火灾,我吓得昏了头,胡乱说的,请大人明断,我这就回去,理赔灭火队的费用。”

既然事主都不愿追究了,民不举,官不究,他哈哈一笑,准备放人,那边季真真委屈的扁嘴,嘤嘤哭起来。

季羡元心里一个咯噔,这泼妇又要生幺蛾子,倒打一耙不成。

只听季真真战战兢兢指着季羡元,害怕的哭诉道:“大人,他要杀我,指使下人把我关起来想饿死我,我为了自救,才点了厨房,季家我是不敢再回去了,请大人救我一命!”

事主苦主掉了个,还扯出杀人的话来,王大人额头直跳,有些明白,灭火局那个老匹夫,为什么好死不死的这当头生病了,他想现在灌巴豆药,还来得及么。

王大人笑着打哈哈:“胡说,哪有哥哥要杀妹妹的,定然是他吓唬你,你认真了去。”

“来人,把季家兄妹送回家去。”

你们要怎么闹,出去闹,只要出了我大理寺的门,就不归我管。

季真真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因管着善款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他动了私心,要我偷偷挪出来,我不肯,他便反锁了我的院门,不给一汤一水,要饿死我。”

在场的人悚然一惊,季大人不愧是能做尚书的人,胆子可真不含糊,朝廷眼红的银子都敢打主意。

户部那些官员,为了这笔银子,脸面都不要了,被太子当场排揎了一顿,如今又闹起来。

王大人沮丧极了,恼怒的瞪一眼下面押人来的霍队长,挥退两边的衙役,示意季真真把话说完。

季真真弱弱上前,声音微小但吐字清晰:“昨夜我回家,父亲一直等我,叫我把银子拿出来,我推脱银子在太子妃那里,父亲还发了好大的火,砸了一个茶碗,命我把银子骗到手,交给他。

我不愿意,今早门便被锁了,连口水也不给。

看门的婆子还说,是季羡元亲自锁的门,钥匙他亲自保管,我一日不屈服,一日不要想吃东西。

大人,我自小流落在乡野,才找回来不久,得了失魂症,季羡元对我根本无手足之情,之前他就三番几次想杀死我,他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饿死我。

请大人做主,接收这笔银子,送到镇北城对抗北戎,免得银子在我手里,引得多方觊觎,闹得我父女反目。

我丢了命不要紧,误了打北戎事大。”

小娘子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真诚的直视他。

她说的是多方觊觎,她心里明白季父要银子不是贪污,而是给朝廷。

王大人心里暗暗叫苦,他要真接收了这笔银子,给了户部罢,按照那些人的尿性,最后落在镇北军手里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老百姓骂的就是他。以后再民间,一个贪官的名声是跑不掉了,子孙后代也不要想抬头。

不给罢,户部的人能把他咬下一块肉来,君不见,太子都挨了一顿批么。

他瞬间做了决断,这银子不能沾手。

他连忙挥退:“不用,不用,你做的很好,你管着就是。”

季真真眨眨眼:“真的吗?

可是大人,银子在我手里,实在太不安生了,不如今日换作物资,送到北疆去。”

王大人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同意了。

于是,季真真毫不客气的使唤大理寺的衙役,将他们派出去,将各大粮商,药商,布料商,铁匠铺子唤来,按照她的要求,现场报价,当堂买卖。

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留十万两作为路途马匹运送开销,剩下的全换成了新被,棉衣,药材,粮食,肉干,果子,铠甲,弓枪刀箭,按照之前请教王岚君的军需单子,一一平价采购。

严肃的大理寺大堂,变成了各家商行的公平报价招标现场。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钱货两契。

上座的王大人木着脸,看着眼前的场面,觉得很魔幻,他莫名其妙,成了季真真交易的公证人。

作者有话要说:季真真:这季氏女,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