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木椅子挪动的细索声,听动静应是廖海平落了座。
“五爷这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先前若不是用土法子治,清创还容易些。眼下皮肉都黏糊在一起,得刮骨去腐啦。”
“嗯。”
“不过您放心,本院最不缺的就是名大夫。有位去年刚从英格兰回来,特别精通外科手术。让他为五爷操刀,肯定术到病除。”
廖海平问的平淡:“是哪位大夫?”
“不知您和交通部的张部长打过交道么?实不相瞒,正是他家的贵公子,张怀谨医生。二爷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安排您和这位张医生先见上一面——”
“不必了。”
那位马屁拍在驴蹄子上,一下被堵了回去,没声了。
片刻宁静后,廖海平倒是又开口:“我自然信得过张大夫。”
“如此甚好,甚好!”对方重新热情起来。
又说了两三句,廖海平起身:“今日还有些杂事,先走一步。”
“二爷请。”
屋里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啪“的关上,彻底安静了。
呼。
姜素莹从胸腔里吐出口气,缓了好一阵子,心神才渐渐定下来。小狗知趣的拿头拱了拱她的下巴,平白给人一些安慰,好像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似的。
诊室内空气松懈下来,身旁一直沉默的张怀谨突然说:“素莹,你手上很冷。”
姜素莹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握着对方的右手。而她的掌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想必是叫张怀谨察觉了。
她急忙把手抽了回来,在身上蹭了蹭:“对不住。”
张怀谨瞧出端倪,顾不上软玉在握,心中的疑惑几乎膨胀成球:“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藏起来?”
好问题。
姜素莹想了许久,最后哑声道:“你不要给廖五治病,会出事的。”
她虽然没有解释更多,张怀谨却灵光乍现了:“你先前说的那个恶人,是他么?”
姜素莹一愣,抬头去看张怀谨——她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机敏,脑子很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