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谈话的功夫,左厢房已经到了。
老仆正拎着钥匙守着,一看见廖海平过来,微微一愣,急忙作了个揖。
“开门。”廖海平说。
老仆瞅了眼春红,一时拿不定主意:都到了下钥的时候,哪能说进屋就进屋?况且廖二爷先前自己亲口说过,天黑了就不许旁人再进去了啊。
春红就没见过这么蠢笨的,急的一跺脚:“主子让你开门,你就开门,傻愣着干什么!”
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春红聪明多了,没有跟进去,而是熟门熟路的留在门口。
屋里很黑,但廖海平本来就从暗处来,很快就适应了。小狗看见陌生人进来,龇牙咧嘴要往他身上扑,廖海平两只指头拎起它的后脖颈子来,狗子在空中踢了两下,没踢到人,不敢再闹了。
少了这层微不足道的阻碍,廖海平往里走了两步,看见了姜素莹。
姜素莹果然在酣睡,鼻息咻咻。雪藕似的胳膊露在被子外头,成了房里唯一的一点亮。润泽到像羊脂玉,肉嘟嘟的。
飞蛾须得向火。
廖海平晚上饮的那几杯酒开始往上涌,火线似的在他心上烧出一条沟,欲壑难平。他掀起长衫下摆,在架子床边坐下了。
这点动作似乎惊扰了他人的甜梦,沉睡的姜素莹微微蹙起眉头,好像梦里也不再快乐。
廖海平贪婪的看着她,没有挪动。
这是他和她难得的和平时刻。
姜素莹是有怨气的,他清楚。鸟在外面飞久了,刚抓回笼子来,总归要闹上几日。但廖海平能怎么办?
他信不过姜素莹,又爱恋她,撒不开手。只能锁着她,困着她,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横竖过不了几日,等他们成了亲,一切都会顺当起来。多难熬的日子他都一个人熬过来了,不差这么一两天的。
屋里的香炉熄灭,冒出一两点暗红的火星子。姜素莹身上的隐隐玫瑰花香盖住沉香,让沉夜都变得温柔。
兴许是酒意作祟,廖海平觉得莫名干渴。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太久没人听他讲话了,他也太久没说过了。
而眼下说什么都不丢人,因为对方睡着。
“不皱眉头的时候,明明更好看些。”廖海平喃喃自语。
姜素莹双眼阖着,毕竟睡得香甜,依旧眉头紧锁。看来光靠说是不管用的,廖海平停了下来,被蛊惑着往前欠身,想要亲吻姜素莹额头。
亲一下,就能把皱着的痕迹展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