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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只雌君作为他的朋友,他非但没有去帮助他摆脱现状,反而在袖手旁观之余选择了上前推他一把,这种行为无论如何让周乾明难以接受。

就算退一万步,清然的死真的是他迫不得已,再加上他可能也不知道那只药剂具有致死性,但原主和他未婚夫的“死”总不至于是他的失误吧。

而且方才元苌弘自己也没有对他这番拿亲子做实验体的行为解释过一个字,他只是说自己有点愧疚,但那点愧疚掺杂在他目的性极强的煽动言论中,简直比猫哭耗子还要假。

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是修真界那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也少有像元苌弘这样的人。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周乾明实际上不太想跟这种人打交道:“我对他的观感不是很好。”

柳暮云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闻言随意道:“那他的邀请呢,你打算怎么办?”

所谓的“邀请”指的自然是元苌弘让他们俩去做第四期实验体的事。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答应的。”周乾明这么回道。

这种药剂的致死度至今为止是个迷,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应该答应元苌弘这个堪称荒谬的“邀请”。

但修道之人对于修行一事的追求是完全凌驾在生命之上的。要知道整个修真界中真正能走到飞升那一步的修士简直称得上凤毛麟角,剩下那些没有修成的人自然不可能是被废掉修为重头再来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陨落在了修行途中。故而每一个决定踏上仙途的人其实在一开始就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半路其实很正常。

故而柳暮云听了他徒弟这番话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道:“都可,你拿主意。”

然而柳暮云面上说的是让他徒弟自己拿主意,听起来像是全权听他决断的意思。实际上这人自己修行的时候什么野玩什么,遇上这种事想都不用想都敢上,但是对自己这个小徒弟却是非同一般,生怕他磕了碰了。

所以虽然柳暮云面上说的是让周乾明拿主意,实际上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那他便自己去做那个实验体。

当然,师徒连心,他作为师尊出于对自己徒弟的一片爱护之心是这么想的,他那个大逆不道的徒弟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周乾明这么想当然不可能跟他师尊的理由一样,他师尊是从一个上位者、一个长辈的视角出发的,而他纯粹就是犯了一般男人会犯的毛病,总感觉自己的爱慕对象像朵娇花需要被保护,故而周乾明一边面上装的若无其事,一边在心底另有打算。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方才得到的信息继续聊了一路,最终他们得到了一个共识:要做最坏的打算,但即便是事情到了不得不跟元苌弘合作的地步,那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在接下来一周中找到那种药剂的相关信息。

而且无论是出于客观条件限制还是出于寻找效率的方面考虑,两人都应该分开行动。

至少柳暮云肯定是要回到军部的。虫族作为一个星际中横行霸道的种族,军部在整个帝国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当然这是在排除了虫帝和其他雄虫的情况下。

而周乾明则别无他法,星网上的资料已经快被他翻烂了,那他能做的只能是改变策略,开始线下战术。或许他之前认识的那些虫能给他一些帮主也说不定。

两人大致聊完了下周各自的行动方向后,机甲便恰好落在了他们家门口的悬停坪上。

临下机甲前,周乾明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一个思路:“师尊,你说原主被他亲生雌父忽视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沦落到试药的地步。他表面上看着确实挺光鲜亮丽的,但你说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怨恨吗?”

柳暮云下机甲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回道:“应该有。”但他说完这句赞同的话后却继续走了下去,动作甚至显得有点匆忙。

周乾明见状微微一愣,心下说难道我说错话了?他这是怎么了?

他站在主驾驶的舱门口微微思索了三秒,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只能怀着不解也走下了机甲,关好舱门后连忙跟上了他师尊的脚步。

柳暮云前脚推开家门,后脚周乾明便跟了进来,一边关门一边奇怪道:“师尊,你走这么快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