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1 / 2)

邮轮清酒吧里,灯光昏暗,很安静,有节奏的浪涛声从舷窗外飘进来,身体随着浪涛轻晃。

江言斯给桃桃点了一杯白俄罗斯,由鲜奶油调制,口轻清爽,回味甘甜,度数只有4%,只要小口品酌,即便是第一次喝酒的人,也很难醉。

“你试试,不错的。”他笑着朝坐在对面的女孩说。

“好。”

透明的玻璃酒杯里,下层酒盏清亮,上层浮着奶油,桃桃但手托腮,好奇的端起来看,灯光印在她浅淡的蓝色瞳孔。

她啜着吸管浅浅吸一口,奶油香裹挟着清冽的甘醇在舌尖绽放,欢喜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嫣红的唇瓣上,渡上一层清亮水闰的光。

就很童趣。

江言斯视线在她饱满的唇线上扫过,垂下眼睑,端起酒杯浅浅珉了一口,低声说:“你记着,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许这么喝酒。”

“啊?”桃桃手指轻轻点着酒杯壁玩,笑问,“那我应该怎么喝?”

江言斯揉了揉额角,“反正就是不许这么喝酒就对了。”

桃桃:“?”

我好像也见不到旁人啊。

桃桃头一次喝酒,江言斯也不敢给她多喝,只给她喝了一杯,吃了点小吃,他自己倒是连着喝了几杯。

见桃桃眉眼有点倦意了,“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要睡觉了。”

“好呀。”桃桃揉了揉眼睛,她是有点困了。

桃桃的帽子和外套都挂在墙上的架子上,她站起身,走到架子旁,抬手,手即将触到帽檐的一瞬,一只大手先于她握住了帽子。

她指尖擦到了对方的手腕。

一触即散。

她收回手,帽子也卡到了她的头上。

江言斯整整比她高半个头,她头一抬,正好对上他微微垂下来的眼睛,脸在她瞳孔放大。

他背对着光,浅淡的影子投在她脸上。

他又微微侧身,把她的外套拿下来,打开,“穿上。”

“哦。”

桃桃抬起手,伸进衣袖。

江言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把口罩也带上。”

桃桃从他手里接过,挂在小巧的耳垂上,俩人一起往邮轮外面走,秋风迎面拂过来,衣角翻飞暧昧的勾在一起。

水手放下靠岸用的汽艇,桃桃抬脚往下面走,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包裹。

“这个梯子有点陡峭,不太安全。”江言斯牵着她的手,眼睛扫视着前方岸上,非常随意的说。

“哦。”

桃桃乖巧的由他牵着向下走,往汽艇上去。

两人在这一边往下去,与此同时,孔瑜在另一边往游轮上走,非常完美的错过。

这艘邮轮足可以容纳三千人,功能性场所非常多,餐厅,酒吧,露天泳池,健身房,客房都有。

孔瑜闭上眼,脑子里思索了擦肩而过的位置,按着方位找过去。

江言斯喜静,之前包了整座酒吧,他离开了,酒吧已经对外开放,于是,当孔瑜走到酒吧的时候,里面坐了好几对情侣。

其中,桃桃坐的靠窗位置,也坐上了一个华裔女孩,一头长发披在后背。

背影纤细窈窕。

孔瑜从吧台点了一杯酒,松松捏在手上,状似无意,又非常优雅的走过去。

“你好,女士。”

女子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看见端着酒杯,清俊儒雅的孔瑜。

不得不说,对男人而言,好看的脸就是通行证。

女孩看到孔瑜的一瞬间,耳根微微发红,露出一个矜持又礼貌的笑容,“你好。”

孔瑜凝在唇角的笑容立刻僵了,“请问刚才坐在这个座位的女孩在哪?”

女孩有点失望,“不好意思,我也是刚来,不太清楚。”

孔瑜又转身走到前台找老板,还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想了想,抬脚回酒店。

走到赵导的房间门口,抬手按了按门铃。

房间里,赵导正准备睡觉,门上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他有点奇怪。

起身走到门边,拧开,孔瑜在门前立着,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赵导,晚上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赵导心里的真实想法。

挂起一个非常和气的笑容,“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孔瑜搭上他肩膀,“赵导,看你客气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

赵导心说,你这么客气,我渗的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到底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孔瑜有点像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搭着他肩膀朝房间里走,“我就是忽然发现,夏威夷岛,好漂亮啊!”

赵导乜眼:“所以呢?”

孔瑜,“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赵导:“说人话。”

孔瑜:“好吧,我希望明天可以在这里逗留一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赵导揉了揉额角,这些人,真难伺候!

润了润辞藻,委婉道:“我们的摄制计划呢,行程都是提前定好的,不好随便改的。”

孔瑜手指摸了摸下巴,“难度有多大?”

赵导,“也不只是我这边的问题,你想,我们拍摄的所有地方,得提前派工作人员去打头站做准备工作吧?得和当地景区沟通吧?辅助拍摄的工作人员得配合我们的时间吧?这些都是问题。”

“你这么一说,是还挺难哈。”孔瑜坐到沙发上,掌心向下轻点,“赵导,我听说你下一步综艺已经在筹备当中,是做极限探险,因为风险有点大,节目的招商很不顺利。”

“边度呢,正准备投放广告,你看?”

赵导眼睛倏然亮起来,“孔总,你想在这待几天?”

孔瑜拖长尾音,“你这节目组不是不好调?”

赵导:“在哪拍不是拍,困难吗,谁没有啊,克服克服就可以了。”

孔瑜十分满意,“明晚是有个晚宴的吧?要不,我们就改放到邮轮上吧,邮轮我负责。”

“不用,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沙发上,韩筱缩回腿道。

宋子丰一手拿着药膏,一只手里握着棉签,一撩衣摆,坐到韩筱旁边,半侧过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旁边人的眼睛,“筱筱,你得习惯。”

韩筱勉强扯起一个笑,屁股朝边上挪了挪,讪讪道:“习惯什么?”

宋子丰伸手,一把握住她一侧缠着绷带的脚踝,搭在自己膝头,“我在追求你,所以,你得习惯我的殷勤。”

韩筱噎了噎,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宋子丰拆开她脚上的绷带,红肿已经退好了很多,拧开药膏,用棉签一点点耐心的擦拭。

软软的棉签点在肌肤上,轻轻的,还有点痒,脚后跟搭在宋子丰的腿上,隔着柔软的衣料,她感觉到一丝柔软,腿不自觉绷紧,耳根微红。

就觉得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是尴尬的。

珉了珉唇,韩筱忍不住出声,“我觉得挺奇怪的,你怎么会……”

下面又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

宋子丰轻轻笑了一下,视线浅浅在韩筱脸上略过,手上擦药的动作不停,道:“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韩筱手指搅了搅衣角,心一横,道:“你知道的,我和……”

她真的不明白,以前她年纪小,发觉余展有二心,并不会优雅得体的处理事情,只会和余展闹,冲蒋媛媛骂,宋子丰是见识过她歇斯底里的一面的。

她现在回想,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也很丑,特别傻叉。

他见识过自己最差的一面,怎么会对自己有意思?

他的认知里,自己应该是个泼妇才对。

“那又怎样?”宋子丰合上药膏,放到茶几上,又盯着韩筱的眼睛,“你们早就分手了,你单身,我也单身,有什么不可以?”

他的视线太过霸强烈,韩筱移开,不和他对视了,轻轻问,“什么时候的事?”

宋子丰:“很早以前吧,人感觉这种事,很难用一个时间点准确的去说,反正,一直就有好感,在某一刻有了进一步的冲动。”

“我不懂,”韩筱看向他,眼里都是不解,“你喜欢我什么?我最狼狈的样子,最丑陋的样子,不优雅的一面你都见过,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知道,”宋子丰像是陷入了回忆,“我还记得那次,你打上门找蒋媛媛算账,让她离余展远一点。”

“蒋媛媛很淡定,行为举止都很优雅,轻声细语的辩解,劝你学着优雅大方一点,别随便冤枉余展,只会让他对你更反感,阻碍她的事业。你粗鲁的指着她,被她气的跳脚,大嗓门吼,身子发抖,像个发疯的母老虎。”

这是韩筱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抱着腿,脸埋在膝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蒋媛媛很优雅,可是我看着跳脚的你,我就是觉得你好难过好难过,特别无助。”

低沉厚重的声音,像是温润的泉水从心头流过,韩筱猛的抬起头,看向宋子丰。

是啊,那时候的她,窒息的快死了,世界都塌了。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他清俊的脸部线条特别柔和,薄薄的红唇一开一合。

“我那时候忽然就想起来,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你站在学校的丁香树下,穿一件果绿色的连衣裙,那天太阳很大,丁香树的斑驳光点投在你身上,你看到我和余展并肩走过来,一下笑起来,特别好看,像一朵花突然开在面前。”

“我记得那时候,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你眼里就有光,舍不得挪开。”

“我当时心里就在想,余展把那样好的你弄丢了。”

“他真是个混蛋!”

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韩筱以前不信,她觉得自己和余展就是相通的,是例外。

后来,余展变心了,她的心里种满了仇恨,怨念,不甘,她变的歇斯底里,脾气火爆,在身上穿上一层层铠甲面对这世人的冷漠,虚伪。

连余展都只会指责她变了。

这一刻,忽然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一切不能怪你,是另一个人把你逼成这样子的。”

就像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伤口,它会很勇敢,忽然来一个人对它她嘘寒问暖,它一下就受不了了。

那些年的委屈好像突然有了宣泄口,泪雾凝在眼睫,聚成豆大的滚烫水珠滚落。

她模糊的视线里,面前的男子微微俯身,脸靠过来,眼里盛满星星般的温柔,“筱筱,我想把那样的你找回来。”

“我宋子丰这个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不完美,可是,我只知道一件事,自己的女人要是过的不好,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所以,你试一试吧!”

韩筱看着面子的男子好一会,他眼里有庄重,认真,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最大的安全感。

她吸了吸鼻子,眼里流着眼,唇上漾起笑容,苦涩又甜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