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没有。”
曲望山还有些不大敢信,“沈燃青也会这样吗?”
在他心里头,沈燃青简直就快是普渡众生的菩萨了。他对每个人都好,对每个人都温柔,却又有好远好远的距离。
曲烛景托着下巴,挑高眉毛,“你没觉得他对那个陆原野特别不一样?”
曲望山一拍大腿,懂了!
原来如此!
原来是暗恋啊。
双向暗恋嘛!这有什么难懂的。
他探究的视线一直到陆原野冰冷成刀的眼眸眯起杀过来。
陆原野:“看你的戏。”
曲望山不争气地怂了,咕哝:“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他看向面前。
赵品烟没有演过戏,但令沈燃青与曲望山诧异的是,他对戏的表现能力很是不错。
从推开门的犹豫,到和别人交谈的笑,都表现出一种空荡荡的茫然。
没有到心如死灰的境界,却又无法接受。
绝症不是电视里的吗?绝症不是离自己很远吗?
好像突然之间倾诉欲很强。冷漠的酷哥拍了每个人的肩膀,却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在沈燃青饰演的角色开玩笑般推了下他的后脑勺,他更是直接倒了下去,砸在地上砰地巨大一声。
嘶。
对自己真够狠啊。
在场的人无一不这么想。
沈燃青把他扶起来,回到座位做好,在纸面上写了几笔。
曲望山做了中肯的评价,“你好像天生就懂点什么。共情,感情的表达似乎你很擅长。”又扭头看向沈燃青,“你觉得呢?”
赵品烟看着他。
沈燃青把笔放下,看向他:“从这个片段来说,表现还不错……”
只是,不太适合裴逍这个人。
可惜这句话还没说完,陆原野就忽然站起来,“我也行。”
曲望山说:“不要闹了。你不是这个角色。”
陆原野一双蕴着火的眼眸扫过来,一字一顿:“我、就、要!”
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了。
要是这时候有他的同学在一旁,一定会诧异于为何陆原野这样意气用事。
赵品烟沉默地看着。
大概只有他和陆原野知道,这时候的争执时因为什么,这时候的较真是因为什么。
陆原野抿唇扭头,正和沈燃青探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俯身,一把拉住沈燃青的手腕。俊美深邃的脸靠得很近,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像荆棘紧紧缠缚他。
从眼神到味道,一点都不允许他逃开。
他眯起眼嘴角一扯,道,“既然是影帝,把我带入状态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吧。”
几乎是带着挑衅的。
曲烛景歌也不写了,只管看戏,就差点瓜子,他忍不住咂咂嘴。
曲望山:“大师,我悟了。”
谁也不是傻子。
有谁看沈燃青和别人对个戏,就能怒火冲天凶成这样?说他没点别的心思都没人信的吧。
沈燃青被他招惹,目光静而深地凝视他一会儿,道:“好。”
陆原野却因为他的平静一愣,过了一会儿,他皱起眉毛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
沈燃青还疑惑着,陆原野就松开他的手,低着头轻轻揉了揉。
原来是怕他被捏疼了。
其实并没有。哪怕是刚才,陆原野凶得像是猛兽,在他身上也下意识地没有用多少力气。
沈燃青道:“开始吧。”
于是陆原野带着怒气,演绎出不一样的裴逍。
快死了。
他从眼神到肢体全都在说,我要死了!
裴逍怎能面对自己绝症的事实。他愤怒于自己的无能,愤怒于朋友的不关心。
愤怒上天不公,愤怒人生太短。
在沈燃青开玩笑轻轻拍他一下的时候,依靠在墙边的陆原野张开口,像渴水的鱼一样欲言又止,晃了一下,闷头栽进沈燃青的怀里。
他很大只,不留余地倒过来的时候把沈燃青往后压。
曲望山都一愣。
裴逍的人设就是一个不理智又缺爱的酷哥。他会发疯,理所应当。他就是要和所有人说,我要死了,救救我。
他想收割他们的同情与爱,所以根本不会隐忍不发。
陆原野与赵品烟的区别在于一个颓丧,一个愤怒。一个总是往后倒,总是退让;一个永远往前倾,永远激进。
这看似没什么差别,实际上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演绎。
裴逍是恨不得被关心,恨不得被爱。死也要趁着死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样一对比,赵品烟就落了下风。
曲望山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么一看,他之前给陆原野安排的校霸小混混,人设显得空白许多。
他说,“我会重新考虑你的角色分配。”
他刚说完,陆原野就硬邦邦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拉起沈燃青往外走。
曲望山:“他们出去干什么?”
曲烛景摇摇头:“梳理心事?”
还是那个阳台,晚风吹进来。
陆原野还开始没说什么,沈燃青就看着他,轻声道,”你喜欢我。“
陆原野顿时忘记一切,僵硬愣在原地。
心跳陷入广阔边疆。
他不得已地感受到,在沈燃青如此自然吐露这句话时,他的渺小。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老是想藏都藏不住,这个呆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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